“娘娘,四夫人晕过去了。 ”毛姑姑将析秋接在怀里,抬头看着皇后:“可要请太医来?”
皇后强撑着,这些日子身体其实亏损的极厉害,只能靠在床头看着下面,面上现出喜色,声音却是着急的道:“来人。”说完指着门外进来的女官:“将四夫人扶去偏殿休息。”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析秋扶去了隔壁的偏殿,太医匆匆忙忙的进来给析秋把了脉,又去皇后那边回话:“四夫人有些体虚,一时受了刺激晕过去了,稍作休息便会无碍。”说着一顿又道:“微臣开了安宁静神的药,已让人去煎药,稍后喂了应就无妨了。”
隔着帘子,皇后淡淡的靠在床头,声音悠悠的开口道:“你去吧。”
太医低着头出了门。
皇后看向候在一边的毛姑姑吩咐道:“你过去看看,看着她吃完了药再回来。”
毛姑姑应是转身去了偏殿。
她进了门,就见床上躺着的析秋,单薄的身姿惨白的皮肤,她走去一侧的贵妃榻上拿了毡毯过来,搭在析秋身上,又无声无息的看了眼,站在了一侧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
稍后一刻,有女官端着药进来,毛姑姑亲自接了碗用勺子喂进析秋嘴里,她又拿了帕子轻柔的给析秋擦嘴角,好半晌才将一碗药喂了进去,放了药盅回身对女官道:“都出去吧,让四夫人好好休息。”
说着,众人都退了出去又关了门,毛姑姑吩咐四个女官守在门口,她去给皇后回话。
待人悉数退了出去,躺在床上原本昏迷着的析秋,忽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慢慢移放在门口,房里空无一人,但她却没有动。
刚刚内侍的话还停留在她脑海中。
敏哥儿没了?
皇后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假消息来试探她,沈宁当初被沈季抓住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沈太夫人和皇后早已经得知了福建的事乃萧四郎所为,也定然知道敏哥儿的身份,事到如今大家顾忌的不过是表面上和气,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况且,只要她从宫里出去,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那么,这个消息就是真的,是圣驾随军传递回来的消息,敏哥儿和皇长子真的遇到刺客受伤了?
敏哥儿真的死了?
她就想到皇后刚刚听到皇长子昏迷未醒的消息时,没有半分的紧张和惊讶,反而在关心敏哥儿的生死……她眉头微微一拧,心中便跳出一个假设来……
难道这次的刺客事情,和这个结果皇后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早就安排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件事根本就是她和沈太夫人做的,在得知敏哥儿真正的身份之后,迫不及待的要将他除去!
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圣上的面对敏哥儿动手。
心中一缩,那么敏哥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她不相信敏哥儿会死,就如同他信任萧四郎一样,到了这一步他定然是什么都算计好了安排好了,不可能让敏哥儿死的。
突然的,她就想到萧四郎送来的那封信,就在宫中得信前到的,和军中的消息一前一后,时间竟然这么巧,那封信的内容,会不会就是敏哥儿的状况和萧四郎的打算。
她紧紧蹙起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的承尘,有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按内侍所言皇长子也受伤未醒,既然这件事是皇后和沈太夫人做的,那就不可能对皇长子下杀手,可现在军报中清楚的言明皇长子身受重伤。
皇后和沈太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去执行任务的人失手伤了?还是军报有误?
她摇了摇头,都觉得不太可能,以沈太夫人做事的谨慎,她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而军报是送入内阁又是从圣上手中送回来的,也不可能有所失误。
心中一顿,她坐了起来……是了,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的通。
那么,她要做什么,怎么做才能配着萧四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呢?她了解萧四郎,既然这件事他从到尾都知道并且有所准备,那么他定都安排好了。而且诱沈季去福建的军报确实是假的,这件事可大可小,沈太夫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漏洞,他会怎么补救?
如果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有让沈氏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让他们的党羽无暇分身,才能将这件事彻底抹去,至于圣上不可能毫不知情,那么他前面不过问,事后就更不可能再去追问,只要萧四郎处理的毫无痕迹,他定不会追查。
萧四郎要如何做,才能让沈氏毫无反手之力?
大老爷……萧延亦……吴阁老?
她目光投向窗外,有月光落在地上,细碎斑驳……
那么,皇后娘娘接她到宫里是什么意思?她抿着唇将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皇后不可能杀她,以如今萧四郎的能力和势力,她们便是真的有心也不敢动她,唯一的可能就是,拿她做要挟逼迫萧四郎!
让他卸甲归田,或是外放远离京中远离政治中心?
只要萧四郎不在京城,这京城也就是沈氏的天下,即便现在没了沈季,沈太夫人大可在族中扶持一位国舅上位,可只要萧四郎在,她们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顺利,况且,现在在她们眼中,彼此已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仇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平共处。
只要萧四郎外放或是辞官,不在京中,沈太夫人就有一万个法子无声无息的将他们一家人处理掉,而朝中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