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我听说你们去普济寺见了陈夫人。陈夫人向来与武进伯府走的勤,又是眼界高的人,她突然和五品佼来往,必然是有目的,我便带信去问我的姐妹,才知道原来是任三少爷要续弦,他因为声名狼藉满京城有些名望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给她们,伯公夫人没有办法,只能求了陈夫人寻个效人家的闺女,不论嫡庶只要品貌端庄即可。”
析秋忽然想到,五品官在百姓眼中,可能是天大的官位,可在京城权贵功勋眼中,不过是小门效。
心中紧了紧析秋不说话,依旧笑看着罗姨娘。
罗姨娘也打量着她,只见她目前淡然,露出很得体的笑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她暗暗疑惑,她是知道了一切不在乎,才这般从容镇定的,还是她根本不知道任三公子的种种劣行,懵然无知?!
想到这里,罗姨娘怜悯的看着她:“那三公子为人实在是……”仿佛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罗姨娘摇了摇头道:“满府里的丫头,没一个他没沾过的,就连伯公夫人房里的也不避讳。前头三夫人虽没留下嫡子,可府里庶子就有三个,庶女更是六七个之多。”她又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不但如此,他还有断袖之癖……”
“六秀,我知你素来聪慧,我常常想若是五秀活着,也不过比你大一岁。我也把你当女儿看,今儿与你说句实诚话,这门亲事你无论如何都要避开!”
析秋脸色微微一变,原来是这样,如果单单只是顽劣fēng_liú,根本不能解释任三公子鳏夫三年没有续弦的事,在大周男子顽劣庶子多些根本不算事儿,原来还有断袖之癖,这样的癖好就算那些小门效也不会舍得把女儿嫁过去的……难怪徐天青说时语气有些支支吾吾……可是,罗姨娘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呢。
一个不相干的人,突然来和你掏心窝子说话……
心思电转,她面上却红着脸垂头道:“姨娘说的我不懂,三姐姐四姐姐都还没定,怎么也轮不到我!”
罗姨娘诧异的看着析秋,刚刚的一丝怜悯,在心绪转换中,变的复杂,对眼前的仅仅十二岁的忻娘,生了些许疑惑,目光微微一转她道:“听不听得懂没关系,六秀只要记住便可。”
这样为她考虑……她想干什么?
电光火石间,析秋明白了罗姨娘的意图,她抬起头来双颊有些晕红,感激的道:“不过还是要谢谢姨娘,三姐姐还有王姨娘护着,我姨娘身体一直不爽利,对府里的事也知道的少,若非姨娘和我说怕也没有人愿意和我提的,析秋自是铭记在心。”
不过还是个孩子!罗姨娘刚刚一点点的不快烟消云散:“六秀也不用和我客气,我把你和五秀一样看!”
这时秀芝走了进来,端着茶盘奉了茶:“六秀,紫鹃姐姐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析秋亲自端给罗姨娘:“姨娘用茶!”罗姨娘接过,与方才客气疏离大不相同。
析秋笑看向秀芝:“去和紫鹃姑娘说声,这就走!”她浅浅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秀芝面色一凛道:“奴婢这就去。”退了出去。
罗姨娘目光动了动,就见析秋并未起身,依旧是青涩的让人生怜,大眼恳切的看着她:“您与我姨娘佐壁,我平日里在大太太跟前伺候也不得常常来,还望姨娘没事时常来窜窜门子,陪她说说话,也好彼此做个伴!”
罗姨娘眼睛一亮,六秀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的笑容不由真诚了三分:“那是自然,我就怕夏姐姐烦我话多,才不敢日日来!”
“怎么会!”析秋笑着喝了口茶:“姨娘是爽利人,我姨娘又是话少的,正好凑趣!”她又指指隔壁王姨娘的院子:“如今王姨娘有孕在身,我姨娘又病着怕过了病气,你们两厢凑着也能避着些!”
罗姨娘眼中划过愤恨,转瞬即逝:“正是这个理!六秀也是爽快人,到与我性子极像。”
“既然这样,我就把姨娘托付给您了!”她起身郑重的福了福。
罗姨娘道:“六秀客气了,我和夏姐姐也是相互照应罢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析秋笑着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大太太哪里,就先走了!”罗姨娘也笑着起身:“既然夏姐姐休息了,我也不留了!”
两人立在门口,析秋回头看着罗姨娘,她若有所思道:“虽是春天,可夜里依旧凉的很,跨院的垂花门外就是夹道,风格外的大,门还是关紧点的好!”
罗姨娘一怔,震惊的看着析秋,这话是什么意思?六秀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到这事,其中必然有所指,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却想不明白。
胡思乱想间,析秋已打开房门领着丫头婆子出了院门。
她抬脚想追过去问个清楚,却又迟疑了起来,所谓合作便是彼此实力相当,彼此有对方所想要得到的利益,让她在一个十二岁的丫头面前示弱,这是不能够的。
想了想,罗姨娘也出了门回了自己院子。
进了垂花门便到了智荟苑,房妈妈正立在门口,见到析秋笑着迎过来:“大太太睡了,六秀明儿再来?”
紫鹃也和析秋屈膝行了礼,回去当差。
析秋朝左边的卧室睃了一眼,朝紫鹃道:“姐姐慢走!”又看向房妈妈:“劳妈妈告诉母亲一声,我明儿再来。”房妈妈笑着送她出门,随意道:“夏姨娘身体可好?”
两人聊着出了院子,小半会儿,房妈妈回去正房里,大太太正歪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