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夫郎久久看着连眠,久到快熄了光亮的眼里又重新点亮一些,这才问说:“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连眠想也不想道:“即刻出发。”
尹家夫郎挣扎着起身,语气肯定的说:“陛下不同意殿下再去边关,殿下是想自己去对吗。”
连眠思忖着是用沉默做回应,还是……,但下一秒她予以肯定的点了头应是。
“殿下这样,只会更惹陛下动气。殿下可曾想过,偶尔顺一顺陛下的心思。”
连眠平静的说:“我顺过。”确切来说,不是连眠,是郭琳琅。
若不是顺着女君的心思,郭琳琅又怎么可能与尹一之成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既然我愿意告诉你,就代表了我已经想好了。正如我之前对你说的,如今一之是我的责任,我会妥善护着他。”
尹家夫郎凝视着她,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尹家夫郎倒回枕上:“既是如此,殿下再听我一言吧。”
“您说。”
……
女君给连眠下达了回府禁足的口谕,便也就在连眠离开后当即点派了人去注意她的举动。
直到傍晚,被女君派出去的人才返回宫中回禀消息。
女君听后,无法抑制的扬高声调,“什么?她搬去尹府了?”
监视连眠举动的探子应是,又详细将经过回报了一遍,“是,三殿下离宫后先去了尹府,待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回了自己府邸,过了一个时辰,两架车马从府里出来,三殿下乘了一车,另外一架车上摆了不少行李,一路直接到了尹府。到了尹府后,尹府当家的夫郎亲自出府来迎了三殿下入府。”
女君:“……”
“不是说尹家夫郎病倒了吗?”女君又问。
早在郭琳玥说郭琳琅去尹府后,女君便派了人去探听情况,已经知道尹家夫郎急倒的事情。
探子说:“是,臣仔细看了,尹家夫郎确实病体违和,出府迎三殿下时,全需旁人搀扶。”
女君将唇抿成一直线,琢磨了片刻后气道:“她这算何意?侍疾不见她身影,尹家人病了,她便亲上门去服侍?”
探子闭口不答,眼观鼻鼻观心,因为知道女君这话不是在同自己说。
果然,下一秒就听候立在床边的内侍说:“尹家如今正是多难之时,三殿下抚恤尹家的孤苦家眷,这也是无可厚非。若是殿下不闻不问,百姓们只会觉得皇家无情。陛下……”
女君抿唇不语,显然内侍的话戳中了她,让她觉得有些道理。
但又回想过来,女君又实在难咽下这口区别对待的气。
想了想,女君吩咐道:“既然她去了尹府,那就去取孝经送到尹府去,责令她每三日送来抄完的经文。”
也不说具体抄写的数量,这是明显要三殿下自己掂量“孝经”的份量。
然而内侍却不能说不,只能顺着女君的意思照做。
孝经送抵尹府后,被派去送经的人又回来当面向女君回禀了送经文的全过程,女君这才收了收心气。
但女君没有想到的是,当夜,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有一快骑策马出城而去,所去方向正是边关。
这快骑上的的人正是连眠。
离了王城后,连眠星夜兼程向边关赶去,至于女君要她抄写孝经,三天后送入宫内的事,连眠已经做好了安排。
按照她的计算,女君最早会于三天后发现她已经离开王城,迟的话,可再能拖上三日,六日后发现她已经不再王城境,不管是三天还是六天,对连眠来说,都是时间紧迫,所以她这一路上不打算做太多休息。
缩减了休息的时间后,连眠只用了七天的时间便赶到了边关。
连眠到达宜春关时,宜春关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军士向杨宜欣禀报连眠来的消息时,杨宜欣正在与众将领开会,听闻后没敢相信,还是身旁人反应快,高喊着“三殿下”亲自跑出去接人,杨宜欣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出去。
外边,果然见连眠站在那里。
杨宜欣喉头动了动,快步向连眠走去,“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其他将士,见到连眠一个个都口喊殿下,原本的愁云惨雾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些许。
连眠也向她走来,直接略过她这个问题,在走到杨宜欣身旁时,伸手搭在杨宜欣臂上,将她转了个向,重往议事厅内走。
边走边说:“闲话不必多说,现下是什么情况?”
周围人一听,立马收起寒暄的话,跟着连眠重返议事厅。
不同于之前的氛围,重新进议事厅后,众将领一人一句,很快将连眠想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中间还穿插了许多连眠不知道的情况。
连眠顺着众人的话一理,得出了总结,草原部族推行了新的联军首领,叫赤承安。郭琳琪被俘虏后,如今就在他的手上。
这个赤承安不同于上一任联军的首领,他更加的善使手段,三天两天便会派人到宜春关外叫嚣,偶尔还会令神射手将绑缚着郭琳琪衣物饰件的箭矢射入宜春关中,以此来扰乱宜春关众将士的心神。
而他的计策确实很有效果,如今军中军心依然不稳,今天的会议便是最好的证明,不过连眠却在这时候来了。
连眠听完后,转头问杨宜欣,“只送了大殿下的东西吗?尹一之呢?他回来了吗?”
杨宜欣知道她迟早会问及尹一之,但没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面上的愁云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