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搅家精！”
“让你跟老三离婚，你赶紧离啊！”
“滚啊，从我们老黎家滚出去！”
“老三，你要还是老黎家的种，就赶紧把这个搅家精休了！”
“都是这个搅家精，还有这个丧门星！”
“咱们老黎家多少年只生男娃娃，偏这个搅家精生了个女娃。你们还都当个宝！”
“这个丧门星啊，害了咱们一家子啊！”
老太太哭号着，怒骂着。
而她攻击的目标，从最开始的韩春草，转到了黎锦和沈知秋的身上。
“老三，你不孝啊！”
“当年你犯了错，都是你爹护着你啊！”
“老三，你个丧良心的瘪犊子！”
“老四，你说句话啊，你能当兵，都是你爹求爷爷告奶奶才换来的！”
“老大、老二！”
骂完了孙媳妇和曾孙女，老太太开始找人来帮她做主。
整个场面，全是老太太一个人的独角戏。
黎老四从黎锦出来后就保持了沉默。
他虽然才回来，但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从媳妇儿张婉的嘴里知道了一切。最初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等他见了黎钧这个三哥，从黎钧嘴里听到真相，黎老四几乎崩溃。
等他知道他爹还藏着好些个财货，还因此打死了人，黎老四对黎正言这个亲爹，才是真正的绝望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表里不一。
此刻，老太太让他帮他爹脱罪，黎老四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帮，那是他爹。
可要是帮了，他良心难安，一辈子的污点。
而现在，家里闹成这样，黎老四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有些事情，眼不见为净，他可以装瞎子，装聋子。
可现在，他回来了。
回来就得面对！
“祖母，爹犯法了！”
“国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黎老四搀住老太太的胳膊，“有什么事情，咱们家去说吧，您这样坐在地上，不是个事儿啊！”
“啥犯法？”
“犯啥法？”
“她孙二娘就是我当初买回来的小丫头，要不是长得模样出众，能当了你爹的姨太太？”
“她跟咱家的牲口没啥两样，打死了就打死了！”
“难道这人还要给牲口偿命吗？”
老太太这番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种调调，若是再早个几年，那可是要被拉去批斗的。
如今风气不一样了，但说这种话，依旧是遭人恨的。
原本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孙小红第一个跳了出来，发疯地冲向地上的老太太。
“谁是牲口？”
“你才是牲口！”
“你儿子才是牲口！”
无怪孙小红发疯，因为孙二娘是她嫡亲的奶奶。若孙二娘是牲口，那她算什么？
老太太没防备，被孙小红抓了好几下。
而黎老四也是没来得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孙小红已经薅下了老太太头上为数不多的一大把白发。
甚至于，孙小红还在老太太的脸上抽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