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挤坐在轿中。

——知道主子受了伤,又不知伤重几许。守在酒楼外的小培子担心主子受不得颠簸,便叫人回府中将轿子传了来。

说是挤,实际轿内的空间一点儿也不小,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胤禛目光灼灼。阿敏紧贴轿壁。没话找话,“爷,手上的伤没事儿吧,”

“无妨。”

“爷,皇上那里,您想好了就自己去回话吧。”

“皇上要你拿主意。”

“嘿,嘿嘿……”阿敏想笑笑,却挤不出一丝笑意。干笑了几声,便觉得这会自己面上的笑,只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难看吧。阿敏止住笑,低低声说道:“奴婢不敢。”

话音刚落,胳膊便被胤禛一把拽住。

胤禛大力一扯,阿敏低呼,尚来不及发出呼声,便被埋入胤禛怀中,呼声也变成了闷哼。胤禛一双手臂如铁箍般紧紧环在她的身遭,阿敏只觉得胳膊和环胸的肋骨被一股大力挤压着,似都要断裂一般。

阿敏身体僵硬着。过了片刻,始觉得呼吸开始困难。

“爷……你……我,奴婢喘不上气儿了。”

胤禛卸了力。手臂上的力气松了,心底也随之涌出一丝倦意,第一次觉得,身份原来也是一种桎梏。

适才,险些便要失去眼前这人时那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无力,那一瞬间想孤注一掷的冲动,让胤禛明了了自己的心:当她与一个女子的肉身交重,在自己面前心中重新出现时,她便不再只是一个灵魂了……

而她,自在庄子认出她的那一刻起,她在自己面前便一直筑起了一面墙,将她自己严严实实的藏匿着,坚强着,倔强着,从未落过一滴泪,直让人心痛。今天,却为了自己受伤的手失了态,还为了替自己在皇阿玛面前求情,连御赐的玉佩都不要了……

胤禛笃信,她与自己一样,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在彼此心中都不再仅仅是君子之交,不再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了。

胤禛此时只想撕开那些重重的伪装,哪怕,先扯下一层幔纱也好。

一只手摩挲着阿敏的背,一只手揽起她的面,胤禛低头贴近阿敏的耳垂,低低说道:“爷如何待你,你还不清楚么?爷从未当你是……与他们一般。”奴才这两个字儿,如今就是在她面前说出,都觉得委屈了她。

她们?府里边的那些女人么?阿敏虽觉得胤禛这会儿突然的温柔十分怪异,她完全想象不了胤禛怎么会对钮祜禄氏生出这样的情感来……阿敏不敢直视胤禛,微微挣开他的束缚,垂首敛目,讪笑着答道:“呵呵,爷待奴婢很好,奴婢知道,奴婢明白……爷今儿为了救奴婢还伤了手……呵呵,主子是万金之躯,一根小手指头比奴才的十条命都金贵。爷往后千万别再这样了,万一真有个闪失,奴婢担待不起,粉身碎骨也没法儿赎罪。”

胤禛听着由阿敏的嘴中讲出来的这些满是感恩的话,脑子里只闪出四个字:言不由衷!

的确,阿敏一想起刚刚胤禛在面对太子时的迟疑,心内便有些发酸。虽不断提醒自己,告诫自己,别因为这些天被胤禛无法无天的纵着,别因为胤禛今天莫明其妙的举动,忘了自己现在是谁,别生妄念……自己没理由因此而怨恨他,没资格心酸心寒。可言语中,还是加了几分自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酸楚。

“你,在怨我?”胤禛迟疑着问,心里却不相信会这样。这些天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今天,都已是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了,阿敏怎么可能会有怨怼?哪怕是今天那一掌,以阿敏的聪敏和机灵,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当时只是为了想救她?

“啊,没啊,怎么可能!爷怎么会这么说,奴婢怎么可能怨爷,爷待奴婢这么好,奴婢再愚昧,也不会不知好歹……”阿敏被胤禛的疑问吓了一跳,胤禛怎么这么厉害,会这么敏感?急忙解释着,却觉得说什么话都是废话,什么话都这么苍白无力……却没想到还没说几句话,就被胤禛堵上了唇。

胤禛的吻,有些急切,有些粗鲁。他不想再听到阿敏那些生生扯开彼此距离的言语,也不想再费心去思量阿敏究竟有没有怨怼:她既然一心只想扮好钮祜禄氏,凭她作戏的本事,什么话都难分真假,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罢?

阿敏猝不及防。她缓缓闭眼,接受着胤禛霸道的侵占,心内苦笑:大概男人都以为女人的顺服和感恩,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吧。

只有顺从和接受,没有半点儿回应。胤禛渐渐冷静。

“在你心里,爷算什么?”

阿敏觉得胤禛的问题实在是莫明其妙。“呵呵,爷跟奴婢开玩笑吧?爷是奴婢的主子……爷,爷是奴婢的……丈夫?”阿敏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很低。她不确定以钮祜禄氏的身份,有没有资格用上“丈夫”二字。

“呵!主子?丈夫?”胤禛紧紧盯着阿敏,判断着阿敏的心……假戏真作么?她是真的把自己只当作了钮祜禄氏,才一昧委曲求全,才不敢生奢求之念么?她实则至今也并未对爷动过一丝真心?

胤禛眉关越锁越紧,越想越不是滋味:亦或是从一开始,她便没将爷当作过真正的朋友,一直防备着爷?怪不得不告诉爷钮祜禄氏的真相,怪不得一直这么惧怕爷!

胤禛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寒,只觉得自己枉付了一番真情。他自小到大,真心诚意相待过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这般待一个女人?绝无仅有!可笑自己方


状态提示:第62章 回府路上--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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