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小宸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兀自还留着昨夜梦中的一丝印象,心情大好,而她当懒懒地坐起身,却第一眼就看见了仍坐在矮榻上的遂望。
他单手支颐,以肘支在琴上,闭着双目,呼吸平稳,整个人如一座玉雕般静谧,竟是沉沉地睡着了。
她抿了抿嘴角,眼睛眨了眨,蹑手蹑脚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悄悄走到近前,细细地端详他的脸。
视线滑过他优雅的眉锋、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他唇角微微上扬,使得这整张好看到极致的面容,都似泛起柔和的光,看得她一时炫了目、迷了神,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还来不及细想,身体便已行动起来。
悄mī_mī地凑上前,她的唇似蜻蜓点水般,触了触他的唇角。
就在她刚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睫毛颤了两颤,睁开了眼,而她直到做完动作后退了一点,才发现他正静静地望着她。
顿时整个人愣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脑中一片空白。
遂望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小脸,脑海中还有些恍惚,一时间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许是因为那曲子他已几万年不曾弹过,又或许是因他如今境界只至仙灵,他本是要安抚她入梦,却不曾想自己也受了影响,竟就这样睡了一夜。
而这一夜,他做了和从前听过此曲后完全不一样的梦,那梦里,尽是他和她的过往。
此刻甫一睁眼,正撞上她对他做出如此举动,他竟全然不觉得有任何违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忽地抬起手,在她唇上轻轻抚过,指尖传来令人心动的柔软。
她被他的触碰惊得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手指一颤,被那真实的触感提醒,这,竟不是梦。
他也呆住了,心猛地停跳了一拍,琴从他膝上滑落在地,发出“铮”的一声浊响。
他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正打算起身,脑海中却突然有一阵凌乱的画面,不合时宜地涌了进来。
荻小宸也终于清醒过来,猛地直起身就想退得远远地。
却发现他突然皱起眉、低了头,以手拧了拧眉心,竟似有些痛苦。
除了那次他仙魂破碎时,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状。
顾不上刚刚发生的事,她急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遂望摇摇头:“没事……许是睡得有些头晕。”
和每次一样,那些画面凌乱且短暂,一瞬间他便已恢复过来,不想她忧心下意识地找了借口,却因拧眉低头的动作,一眼看见了她光着的脚。
这下他是真的皱眉了,身起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隔空抓来她的鞋袜,蹲下身便要往她脚上套去。
她又慌了:“我、我自己来!”
他刚抓起她一只脚踝,才意识到不妥,目光却落在她小巧白皙的玉足上差点移不开。
他猛地闭眼晃了晃头,任她自己抢过鞋袜穿上,起身快步走出了门,给自己掐了个清心诀仍觉不够,又伸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过了一会儿,心情平稳下来,正在他犹豫着是去找她,还是先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收到了她的传音:
(遂望……)
他一怔:(我在。)
(那个……头发……还没……)
他顿了顿,心头略微轻松起来:(嗯,我就来。)
再次进入屋内,她正坐在桌前托着腮,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弄着那把琴,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对他浅浅一笑。
他发现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有些惴惴的心神安定下来。
一如既往地上前解开她的头发,让发丝像瀑布一样披散下来,轻轻地梳理着,便听到她说: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昨夜的曲子可真好听。”
他浅笑:“待此次事情结束,你若想听,我便弹给你,你若想学,我便教你。”
她说:“我不要学,我只要你弹给我听,就好。”
他点点头:“嗯,好。”
……
天光大亮,另外几人陆续走出自己的小屋,小怜看了下天空,却突然“咦”了一声。
蓝小北好奇地凑上前:“小怜姐姐,怎么了?”
小怜指着天上的字:“原本第二轮24个时辰后开始,但这刚过了一夜……上面剩下的时间,变成1个时辰了……”
“什么?”蓝小北大惊,“就、就剩一个时辰!那、我还想再多收集点灵药呢!”
荻小宸两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走了出来,原本也是惊疑于天空的变化,可此时她看着蓝小北有些好笑:
“这才是外围,有什么好留恋的,等杀到决赛区域,好东西有的是,到时你别没地方装就行。”
蓝小北摸摸头:“哦,也是哈……”
小怜突然惊道:“又变了……只剩半个时辰!”
荻小宸一愣,看向天空,果然显示距第二轮开启还有半个时辰。
她有种预感,这个时间还会再次缩短,正想着,天空的显示就又发生了改变——
距第二轮比赛开始还有一刻钟。
她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转头,便看见了遂望凝重的表情。
“小宸,记不记得昨天我说过的话?”
她咬了咬嘴唇:“可现在还看不出什么,说不定只是因为所有区域晋级都完成了,才提前开启的,至少先进第二轮看看再说。”
遂望看着她,沉默不语,紧头皱得很紧。
她认真地看着他:“就这样离开,我实在无法甘心,而且……他们三人一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