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倏地睁大眼睛，脑袋后仰——
然后啪地打开他的手。
“不可能。”
她不喜欢这种强弱立判的姿态，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可为什么，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对她，可她却只觉得紧张，而不会厌恶呢？
“夜”的手被她打开，白皙的手背立刻泛红，他没有去看，而是将手指扣进了盛夏身后的铁丝网，将她牢牢困住，不让她有一点逃跑的机会。
“你不是恩怨分明得很？”
男人似乎认真地在和她谈条件，“我救你一命，你要报恩的。”
铁丝网在盛夏身后轻轻晃动。
在寂静的空间中，晃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惹得人无端端心慌。
“……”
盛夏无语半晌，差点崩溃，“大哥，报恩有很多种方法，不是非要这样的。跟不喜欢的人，是不可以这样……”
她伸出两根食指，对在一起戳了戳。
对方毫无反应。
盛夏更用力地戳了戳，“不可以这、个、样、子、的，你明白吗？”
“夜”垂眸，瞥过她秀气的手指头。
她的手指很漂亮，又白又细又尖，水葱似的，指尖透出一抹淡淡的粉，拇指根部的虎口处，一颗朱砂小痣红得艳丽。
他下意识地想碰一碰，又忍住了，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她。
“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
“我有！”
盛夏猛点头。
开玩笑，就算没有，她也得说有。
何况她真有。
“你喜欢的那个人，他是……”
“夜”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轻咳了一声，把那个“谁”字咽了回去，“他是什么样的？”
不是吧，这人有多无聊，连这也打听？
盛夏觉得当着别人剖白太过羞耻，但她认真衡量了一下两人的战斗力，明白不羞耻一下，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
“我说了，你就肯放我走？”
男人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我会考虑。”
于是盛夏清了清嗓子，“他……”
一边说，一边谨慎地打量对方。
“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虽然没有表情，盛夏却从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读出了一丝丝的……紧张？
他紧张什么，明明是他把她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盛夏继续道，“他吧，长得很好看，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夜”很平静。
这有可能是他。
“他很聪明，什么都会，游戏也打得很好。”
“夜”继续平静。
这也可能是他。
“他以前过得不好，吃了很多苦，但他都熬过来了。我很心疼，以后要对他更好更好。”
这……
好吧，勉强可以是他。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我真的已经很好了，把所有的温柔和忍耐都给了我……”
“夜”原本和缓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温柔？
忍耐？
这绝不可能是他。
是墨非吗？
他一条条对比，觉得似乎每条都符合。
“他还……”
“闭嘴。”
“夜”语气不怎么好地打断她，“你话太多了。”
“……”
盛夏磨了磨后槽牙，“……不是你要听的吗？”
“夜”没说话，手指反复将钢丝网捏紧又松开，仿佛在克制什么。
“……你说的这个人。”
良久，他忽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咬字中带着几分嘲讽和刻薄，“他也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