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宇忿忿不平的想着，却没注意到那位“惹不起”的人物正淡淡抬眼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白衍平日温和有礼，虽然略显疏远不让人觉得热情，但大家也只当他是习惯或是天才的壁垒，总归不会觉得傲慢难以接触，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厌恶。
不过那情绪一转而逝，若不是卿舟向来敏锐，恐怕都要忽略过去，她指尖顿了顿，继续缓慢的开口：“所以寒假我可以住你家吗？”
卿舟与白衍出来主要是来说这个的——当然选择这里是因为她提前得知夏天宇他们会来，不过处理他的事情只能算是顺带——元旦过不了多久就会考试放寒假，卿舟他们学校会封校，而她身上的钱多数都在股市中沉浮，在这种城市很难租到合适的房子。
白衍得知后就旁敲侧击了这个问题，偏生他不直接说，只是温文尔雅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卿舟这一句话几乎是让他愣怔了两秒才重新反应过来。
“……当然。”他缓慢的说，面上不知为何少了几分笑意：“先十分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你平日对其他人也会这样吗？”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眉眼间泛过一分不明显的懊恼，张口补救道：“我的意思是……”
“不会。”卿舟那边已经淡淡的接过了话，语调冷淡平静，似乎一点也没误会他的话，“只对你这样过。”
白衍：“……”
他小幅度的点了下头，沉默了几秒才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火锅，温声道：“该吃饭了。”
卿舟可以说是十分配合的被他岔开话题，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看着面前少女平静无波的神情笼罩在火锅的水雾之下，白衍伸手轻轻摁了摁胸口的位置，那里正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卿舟说的话是他一直以来憋在心里想说的，但思及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有那么亲密，若直接说让她住在自己家里，又多半会显得有些唐突无礼。
可她主动这么提了，白衍欣喜的同时又觉得莫名不自在——她那样轻松随意的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不过这怀疑也仅仅只有一瞬，就被卿舟后面的话打消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习惯性的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大概……真的是陷进去了。
白衍微不可查的垂了眼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看不出卿舟对自己的感情。
纵容而放肆，明明冷漠凌厉，却给了他远超朋友的亲密度，哪怕曾经有过意外的亲吻，她都从未在意，可是又若即若离，从另一方面讲又遥远得很。
两人心里各怀心事，而且也都，没有多讲其他，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这场饭局。
对于火锅来说，这绝对算得上是神速。
饭后，白衍见卿舟没有要走的意思，唇角下意识勾出了了然的笑意：“你在等你弟弟。”
卿舟不意外他会猜出来，轻轻点了头，并道：“你要忙的话可以先走。”
白衍这一篇论文已经写完了，投给了一个国内知名的军事期刊，这种军事上的东西十分敏感，要经过重重审核，而且若是涉及太核心的地方估计是不让发布的。
白衍对此也明白，但他的主要研究方向也不止于此，还在继续深造研究着，最近听闻又跟教授新开了一个此方面的课题，十分保密且危险，理论上是最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