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你今天就满二十六了吧，怎么能不过生日呢？这还是我第一次陪你一起，谁叫之前不告诉过我。”
——“今天，我妈妈祭日。”
“……”
白清欢浑身一震，先前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想说的话也尽数卡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算起来，沈渡妈妈过世那年就是在十二月份，看样子，应该就是今天了。
生日，祭日，撞在了一起。
除了悲哀，还能是什么。
白清欢哽了哽，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柔声问：“那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
“不能去。”他苦笑，自嘲一句，“去不了的……”
白清欢一怔，后知后觉地才记起当时沈琛跟她说的话——
他说，他妈妈的骨灰被撒在了十二月份的漫天大雪里，混为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说，没有墓地。
既然没有，那该怎么去看？
“欢欢……”莫名的，沈渡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哽咽，蓦地俯身将她揽入了怀中，瘦削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肩胛骨那儿，迷茫，又不知所措。
他轻喃，“那年的雪真的下得好大……”
真的好大，白茫茫的一片，让他连母亲遗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骨灰都找不见。
今天阳光却正好，暖暖地撒落在小阳台的清色绿萝上，惹起阵阵波澜微漾，偶有几声鸟叫划破长空，落在翠意盎然的树梢枝头。
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真的好冷，冷到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不堪。
人也变得不再是人。
“沈渡，都过去了。”女孩子仰头，对上他的眸，一只手轻轻地揪住了他腕骨处的衣袖，“你现在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闻言，他笑，“你要是骗人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没想好。
男人没吭声，像是再等她的回答。
白清欢思量了一会儿，最后松开了他的衣袖，抬起脑袋来，对他勾了勾手，“太高了，低头。”
“？？？”
“别愣着，快点。”
沈渡还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说，乖乖地弯下了腰，侧着身子，将耳朵凑近。
猝不及防，一抹湿漉漉的温热在脸颊处瞬间传开，带着撩人的悸动，勾着心底最深的一层屏障。
沈渡瞳孔骤缩，脑袋里像是炸开了漫天的烟花般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开始陷入不真实境地。
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就先揪向了他胸口的衣领，埋怨似的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吹风，“谁让你把耳朵凑过来了，我是让你把脸挨近点。”
不过片刻，她便很快移开，羞赧的绯色瞬间涌上了白皙的面颊，拔腿就跑，声音里藏着满满的雀跃，“我去给你买蛋糕！”
沈渡站在原地，脑子还是懵的，怔了半刻后，自喉咙里突然滚出了一声闷笑，白皙指尖抚向还带着温热泛红的面颊。
——哪有人撩完就跑不负责任的。
“虽说两个撞上了，可是今天你生日，也是我第一次陪你一起，肯定是要过的。所以啊，笑笑。”
“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