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不论如何，你欠我的，必须还回来。”
男人声音清冷，一声一声慢悠悠地在浓稠的夜色中荡漾开来，他将双手插进了墨色风衣的兜里，颀长的身影渐渐融入无尽的黑暗。
“沈渡。”
赵雅敛眉，咬牙切齿。
…
自那晚除夕夜过后，沈渡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医院，比以前更爱待在身边黏着她，赶也赶不走。
白清欢心下有余虑，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事，随口提了句，“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那男人吗？我有点怕，他还会回来。”
她其实只是想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毕竟按照赵雅的手段，肯定不会放过他。
谁料，男人听到这话，抚着她指尖的手突然一顿，纤密的眼睫跟着扑闪了下，然后极委屈地望向她，像是幽怨，“欢欢，你提他做什么？”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在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沈渡：“可能走了吧。”
“走，走了？去哪儿？”
没完成任务，还被发现暴露了计划，赵雅会这么轻松地放过他？
说实话，她不信。
“不知道。”
男人攥着她的手，忽地一牵，将女孩子拉到了跟前，温热的呼吸喷薄萦绕，近在咫尺，“欢欢，我们别提他了好不好？”
“你，真的不知道？”
白清欢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转移话题。
隐隐的，心下升起了某种猜测。
那晚在巷子，沈渡压抑着情绪，口口声声地说要放过他，可是光是他下手的狠戾程度，她隔着一段距离都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可她没深想，只当他是因为情绪失控才做出的过激反应，但现下看来……细思极恐。
“欢欢，你不信我吗？”男人俯身，雪白的指尖触上她柔软的脸颊，轻轻抚了抚，“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是怕我对他做什么了，还是……”
他说这话时，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目光灼灼地与她对视，不含一丝多余的杂质，表情单纯又无辜，差点让白清欢罪恶到扇自己两耳光。
“没有。我信你。”
她对他的执拗表示无奈，之前答应过要无条件相信他的，这会儿要是反过来怀疑的话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算了，就一陌生人而已，纠结这些做什么。
“……信我，就好。”
沈渡浅浅嗯了声，瘦削的下巴搁在了她温暖的颈窝，轻轻蹭了下，浅浅瞌上了眼。
入目的，是一地的血色。
诊室内配置的一台挂壁电视上正播报着一条最新时事新闻——
“最近，有目击者在星城江畔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据调查，死者是由河流上游飘至下游，被发现时已面目全非，浑身伤痕密集，疑似他杀，现无法正常读取指纹，获取死者信息。目前警方正在介入调查。”
这最后的最后，他化为一宗卷轴压入了资料库最底部，成了一宗怎么也破解不了的悬案。
凶手没留下任何作案线索，就连那晚打斗过的巷子，也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