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英送走众人,回来和小女儿尹秋歌把尹秋蕙抬进了屋里脱去了湿衣服,给她换一条干净的短裤,让小女儿在屋里看着,自己到厨房做饭去了。

她做好了饭,在院子里大声问小女儿尹秋蕙醒来了没有。

尹秋歌在屋里答:“她起来了。”

她一直在屋里做作业,尹秋蕙爬起来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动静,只是一直埋头做作业没有说话而已,如今听到江淑英的喊声便答应道。

尹秋蕙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昏暗的灯光下,床头的书桌前趴着一个小女孩,十二、三岁的年纪,辫着两个小辫子。

皮肤白晳细腻,长相清秀可人。

尹秋蕙使劲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努力想弄清这个人是谁,可是她的脑袋却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各种重叠交错的画面纷至沓来。

地下黑医院肮脏的手术台,手术医生的那张黑胖脸、涵洞下面冰冷刺骨的水、谷家明的哀求、李艳秋忿恨的声音、段鹏涛冷漠的背影……

耳畔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阵眩晕过去,她的脑海里有片刻的清明,一个名字出现在眼前,尹秋歌。

是的,她是尹秋歌,是尹秋蕙的妹妹。

尹秋歌十三岁,上小学五年级。

她穿越了,从韩菁变成了尹秋蕙,可是她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尹秋蕙小声问:“小妹妹,现在是啥年月?”

“小妹妹?”尹秋歌放下手里的作业本子,站起来走到她床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

尹秋歌很是奇怪,往常姐姐都叫她秋歌,很少叫她妹妹,可是今天,她竟然叫她妹妹,还是小妹妹,姐姐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水淹得什么都忘了?小妹就小妹,怎么还喊她“小妹妹”:“姐,你怎么了?你掉进河里给水淹着了?现在是1988年,你不知道吗?”

八八年,八八年她还没有出生哩?尹秋蕙皱着眉头想。

她是九零年出生的,这么说,还有两年,她就出生了?

我怎么会穿越到这个年代呢?

尹秋歌见姐姐呆愣愣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上方,也不回答她,又问:“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尹秋蕙飞走的心绪被秋歌叫了回来,她看了一眼原主的妹妹,说:“唉,真是的,我睡糊涂了。”

尹秋歌却也没有深究,说:“出来吧,娘做好了饭,出来吃饭吧。”

尹秋蕙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低头瞥见自己只穿了一件土的掉渣的花布短裤,忙把被单撩起,围在身上。

尹秋歌见了嘻嘻地笑道:“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这屋里又没有旁人?”

“我衣服呢?”尹秋蕙惊问。

“你掉进了白水河里,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是娘和我把你的湿衣服脱了,给你换的,姐,我记得你今天不是去县城看家明哥了吗?你怎么会掉到白水河里的呢?”尹秋歌一边转过身到晾绳上去帮她找衣服,一边问。

是啊,我怎么会掉进白水河里的呢?尹秋蕙当然知道,她不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是韩菁了,被渣男段鹏涛害死的韩菁转回头再看看为了谷家明跳河的尹秋蕙,她觉得她们两个人一样傻。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死于非命,这种事连她自己都觉得愚蠢。

她嚅嚅地说:“不小心的呗!。”

“姐,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你怎么能掉进河里的呢?”尹秋歌还是不明白,从车站下车到她们家,只要走村里的小路就可以了,没必要往河边跑,姐姐到河边做什么呢?就算是到了河边,也不能掉进河里啊?

还是掉进了涵洞里的。

“跟你说了不小心掉下去的。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尹秋蕙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解释,只好耍赖。

尹秋歌见姐姐不仅不回答她,还有些不耐烦了,想着她今天差一点就被淹死了,也不跟她计较。

嘟着嘴道:“好吧,我不问了,那你起来穿衣服吃饭吧。”

说完她走了出去,本来想帮她找衣服的,现在也不帮了。

小丫头生气了。尹秋蕙好笑地想。

见尹秋歌走了出去,屋里没有人了,尹秋蕙掀开被单,只穿着一条花短裤就下了床。

趿着一双塑料拖鞋地,尹秋蕙顺利地在晾绳上找到了一个胸罩,一件小花褂和一条薄裤子。

胸罩是白的确凉布做的小背心,腋下有一排扣子,她提起看了看,为难地皱了皱眉,凭着原主的记忆,这就是胸罩了,穿在身上,胸脯束成了一马平川,与她前世的穿衣理念截然相反。

前世,无论是在大学里还是毕业后,女孩子们的穿衣理念是:乳沟,就象海棉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而她,虽然不会拼命地去挤那道事业线,却也喜欢顺其自然,没钱买大logo,也不会委曲自己,平常的内衣也都是古今、婷美、黛安芬之类。

这样的胸罩穿在身上……她想起了龚自珍的《病梅馆记》,“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因为文人画士这种畸形的审美观,种梅人为了卖高价钱,用铁丝捆绑在梅树上,使梅枝弯曲,导致江浙之梅多病。

女孩子穿这种胸罩,就跟把铁丝绑在梅树上是一样的吧?

唉,入乡随俗,她目前还不能标新立异特立独行,


状态提示:第3章 尹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