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如此,弟弟我是不是该好好答谢答谢这位‘人在外,心在家,不牢二姊操心’的郭奉孝先生?”

蔡妩被蔡威这阴测测地口气弄得有点疑惑,她下意识觉得蔡威哪里不对,推推蔡威胳膊:“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是你外甥、外甥女的父亲。”

蔡威被蔡妩摇晃的心软,无奈地看了看厅门。回过身望向蔡妩眼神认真,目露关切,小心翼翼地问:“二姊,你现在……能看清楚我的长相吗?”

蔡妩身子一僵,手从蔡威胳膊上无力垂下,眼眸也黯淡许多。她声音苦涩:“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蔡威垂下眸,脸上闪过怒意和心疼。他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蔡妩“来邺城的路上,我碰到一位走方的道士。是他告诉我你的事情,也是他交给我了这个。”

蔡威停了片刻,紧接着补充道:“阿公和娘亲并不知道此事。而且看样子,那道士也不想自己是对阿公他们多嘴的人。”

“那道士什么模样?”

蔡威面带古怪:“他一会儿自称是玄冲子,一会儿又自称灵虚子。不过以我看,他什么子也不是,是乌角先生才对。天底下除了他,不会第二个道士能如此的……颠倒疏狂。”

颠倒疏狂?

蔡妩听罢眼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弟弟把这样一个疏朗清明的形容词放到左慈身上,实在是……有负她多年教诲!

她低头把锦囊拆开,发现里头是个巴掌大的玉匣子,跟以前的紫檀匣子有些像,打开以后,是码的整整齐齐的蜡封小药丸。蔡妩知道……只是左慈在给她治病的药了。

“这些丸药并不能根治……二姊,可能……你以后都再离不了这些丸药了。”蔡威在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最后几句,甚至已经低不可闻。

他的语气里带了让蔡妩陌生的沮丧和失落。连脸色都显现出空前的无力和苍白。这种不加掩饰的迷茫和脆弱让蔡妩心里一阵刺痛。她把手搭上蔡威的肩膀,声音柔和地开口:“威儿,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肩扛一切,无所不能。人。只要是人,都会有伤病,衰老,虚弱,死亡的一天。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死死地纠缠住这已经发生的种种,而是在有生之年珍惜身边已有。”“威儿,其实二姊从很早以前就一直担忧一件事。你听没听说过‘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没有。不过二姊你放心,弟弟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之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威儿,我知道你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那只是说明你有自制力控制你的情绪而已。可你心里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威儿,你走的太快,快到你周围人都要跟不上你的脚步,快得你自己都要错过沿路的风景。”

“……二姊……”

“威儿,你听我把话说完。”

“二姊,你说。弟弟听着呢。”

“威儿,宝剑之所以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并不是只是因为他们本身锐利无比,这还和它们懂得藏锋入鞘有关。剑锋在利,也有被风霜腐蚀生锈的时候,若不懂得收敛锋芒,太阿鱼肠也能变成破铜烂铁。威儿,锋芒太利,有时候并不是好事。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刘表下手下人千千万,他却独独对你心存忌惮?你读过史,肯定也知道,不少时候‘收其锐气,适时进退’也是大智之所成。这与风骨无关,只跟气度胸襟有关。”

蔡威听后垂着头,一言不发,凝眉沉思。待好久之后,他擦抬起头,看着蔡妩:“随时如此,可弟弟这回来却还是得办一次不敛锋芒的事。”

“你……”

“二姊,这是我答应了尚香的。”蔡威抬手止住蔡妩讲出口的劝告,眨眨眼,认真道,“这也无关风骨,甚至无关胸襟气度。这只关乎我自己的心。”

蔡妩听罢,静静地看了会儿蔡威,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蔡威作为去了。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郭嘉跟郭荥分别从府衙和军营回来,刚踏进家门,就有下人跟郭嘉说夫人在客厅,跟一个长相很俊秀的男人说话。

郭嘉蹙了蹙眉往厅里赶,他正暗自思索来人是谁,就见厅门处忽然出现一张令他无比熟悉又无比头疼的脸。紧接着这张脸后头就出现了紧跟着他出来,正担忧地在他和自己之间来回扫视地蔡妩的脸。

郭嘉在稍愣怔片刻后冲蔡妩笑了笑,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转眼看向蔡威。用口型对正抱臂而立,倚门斜视的蔡威比划:“去书房?”

蔡威笑笑,掸掸袖子,同样给自家二姊一个“你放心”的微笑后,站直身体。从郭嘉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郭嘉倒是不胆怯,直接扭头往前带路。

蔡妩被这演哑剧的俩人搞的一头雾水,怎么看也看不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正烦躁间,就见郭荥一步跨前,挡在郭嘉跟蔡威之间,眼盯着蔡威,语调慢吞吞,口气平板板:“父亲打不过您。”

蔡威一愣,眯眼看着跟前酷似郭嘉的郭荥,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接收到危险信号,退做一旁了。可惜现在蔡威跟前的是郭荥,天生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同。所以,郭荥直接无视掉蔡威,继续杵在中间,不挪不动。

“你觉得你拦的住我?”蔡威不只是气的还是乐的,居然能对着那张酷似郭嘉的脸笑出声来。

郭荥转着脑袋,看向蔡妩,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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