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释然了:估计听说曹操要兵进赤壁的正常人没几个会不管不顾地支持曹操往东走的。..因为,那实在不是一条康庄大道。

蔡威在解决了正事以后,没在多留,直接领着庞统告辞离开了。临走还无视郭奕挣扎,把郭奕给拎出了。这三个人刚走,司马懿就起身到曹昂身边:“蔡仲俨此人……机心非常,性情有桀骜。恐怕不是甘居人下之辈,大公子对此人还是及早……”

“没关系。”曹昂望着厅门的方向眯起眼睛淡淡道,“他是什么性情的人无所谓,只要他和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还在,他就永远是最忠实的朋友。这一点,我相信他。”

“可是大公子,因利而起的结盟往往是最脆弱的。”

“你错了,仲达。求名,求利,求财,求权,都无所谓。因为有所求并不可怕。这世上最难对付的是无所求。庞士元当年在北定乌丸时就曾说过他为名利而来。蔡仲俨在十年前也曾跟我提过类似的话。”

司马懿皱起眉,不甚相信地说道:“他也是为名利而来?那他心机,只要他愿意,在刘景升帐下一样可以施展的开。”

曹昂摇摇头:“他的胃口和野心可比这个大。一个家族的荣耀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荆州能给的起的。”

司马懿豁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昂,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大公子的意思是……”

“前些时日,他曾写信与我。信中说我父势盖北方,权倾朝野,乃不折不扣的权臣。所求乃常人之不解事,所行乃世人之鄙夷事,实乃名符其实的孤臣。通常这类权臣孤臣在史书上结局只有一个,便是:不得善终。而想要反转此局,这类人的出路只有一条,便是……谋朝篡位!”

司马懿骤然变色,良久方低下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只喃喃感慨道:“他倒真是……什么都敢说……”

第二天的时候,曹昂依约带蔡威去见城外中军帐中见曹操。曹操从进襄阳后除了在最初几天待在城内,其余时候都跟将士一道在城外扎营而居。曹昂若不是要主持襄阳的迁民事宜,这会儿也一定跟曹操一样在城外扎营呢。

到城门的时候,襄阳城内有一波迁移的百姓被官军看着,从城内出来。携妻抱子,老幼相扶,衣着简陋,形容凄苦,显然也不是乐意背井离乡的人。其中几个妇女在出城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襄阳城,脚下亦是磨磨蹭蹭,显出万分的不乐意来。

可是身后的官军却盯的紧,稍有想逃脱队伍的就是一阵疾声利喝,轻了是训斥几句,重了则直接上了鞭刑。

蔡威在见到这情形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手握缰绳的力道也渐渐加重。在所有人以为他要路见不平的时候,蔡威却忽然相当淡然地开口问曹昂:“迁民这事上一直是这样吗?”

曹昂有些微的尴尬:“北方还好些。到了襄阳就……之前因为要开战倒是有不少百姓避兵祸往北走,剩下的一般都是……”

“一般都是……故土难离,宁愿被兵祸波及,亦不肯离乡背井的冥顽不灵之辈!”蔡威语速极快地接下曹昂没说的话!然后深吸口气,望着往来的迁民队伍,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二十年抛家舍业,人走人留。几十万将士混战中原,马革裹尸。方有今日之局。曹子修,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你迁民吗?”

“难道不是为了威化夷狄?”

“不。不止是为了威化他们,更多的是为了保全我们自己。中原之地土地富庶,山明水秀,却因连年战火荼毒成了白骨露野,十室九空。偌大好处放在眼前,北方夷狄为何视而不见?若不及时南民北迁,那就只能等待塞外蛮族铁蹄南下,乱我泱泱华夏。”

“这会儿让他们走,打在身上还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鞭子。等过几十年他们要背负的就是丧权辱国的耻辱和千年传承的断送。”

蔡威的话说得很轻,有一种悲天悯人慈悲和一股不为外人所理解的孤寂。他在话说完后,转过身,看看身边的几个人却发现除了郭奕在若有所思,其余一行人均露出或震惊或迷惑或不解或质疑的表情。

蔡威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苦笑,低声道:“你们不相信也无所谓。只要在照办就好了。”说完他就停住马,把目光重新投向那群缓缓流动的迁移百姓,目光专注,表情却忽而变的恍惚。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曹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在前前后后的忙活。待仔细看定,曹昂才惊讶地察觉这个少年照看的好像不是他一个家。他附近但凡有体力不支的老幼之辈,他都会上前搭把手,或搀扶赶路,或接过重物。旁边几波的人群,竟然只有他那一波行的最快。

“那个男孩是谁?”曹昂手指着少年,转头问身侧一个亲兵。

亲兵愣了一下,随即策马离开,不多时又带了监察迁民的一个百夫长过来。

百夫长在亲兵示意下,跟曹昂见礼后说道:“那个小伙子叫邓艾。是曾经从义阳躲避兵祸过来的。眼下是要迁往颍川。”

曹昂眉一挑,还没等开口,蔡威就已经回神,带着无尽地怅然感慨道:“颍川啊……原来是去颍川。”

“怎么了,去颍川有和不妥吗?”曹昂眼瞅着无限喟叹地蔡威轻声疑问。

“没有不妥。只是世间多巧合罢了。这个孩子和当年与我一道离开颍川的一个兄弟长的很像,非常像!像到我差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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