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片光明已经久别未见。
高大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地排列，像起伏的丝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的灰色公路。
人群入流，打扳花绍的女人和衣冠楚楚的男人，各自三两成群逛街。
娃娃的体态并不优雅，她大步走在蓝红交错瓷砖的人行道上，面对那些与她擦肩而过的各色人，她平凡得像一粒灰尘。
两边排得齐齐的店铺，硕大的广告牌悬在空中，美丽的模特的面孔，明星的容颜在人们面前数倍放大。
江新省的蓝德城，算不上华夏的繁荣城市，因为政府多年偏重沿海发展，这个略微靠近西部的小城市，科技只是2030年的水平。
娃娃幽黑的瞳里，吸收这里欣欣向荣的光，初来陌生城市，心里空怅。
漫不经心地踩着布鞋，走进了一家副食店。
老板娘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皱纹布满的焦黄脸上，似乎平静面东的老态龙钟模样。
浔和的目光在凹进去的眼珠内，仿佛看透一切的平淡。
她第一眼看到娃娃，第一眼就直直对视上那双黑不泛光的瞳，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唉唉地淡叹了一口气，那是什么，对她都不重要。她苍老平静的声音，“孩子，要买什么。”
“100千克面粉。”娃娃毫不犹豫地开口。
老板娘点了点头，仓库里有，我去给你拿，待会我孙子来了，他免费给你运。“老人微微岣偻的背，转身背着娃娃，腿脚还算利索地往店里的楼梯上走。
娃娃手环着胸，目光淡淡地扫过小店。
100平方的小超市，简陋架台堆着的货物，以及没有任何奢华装饰的墙壁，显示着，他们并不富裕。
娃娃在楼下等了良久，老人终于慢吞吞下来了，细心观察，她的额头已经走了夹杂在皱纹里的细汗。老板娘倚着楼梯，”孩子，共4袋。我已经把挪到门外了，待会你可以带走。一袋150卢比，共600卢比。“
娃娃摸了摸衣兜，一张银卡出现在手心，那双白皙漂亮的手，绝对不像一般人所有的，那张脸与身形，与她幽幽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太不符合。心静如水，看透尘世的人，一眼能辨出，娃娃那幽黑的瞳里，浓浓的杀气。
她将卡递给老板娘，慵懒的声线，”6美币。“
老板娘接过银卡，觉得这卡是滚烫的，烫得她有些接不住，眼前戴着口罩的人太怪。
”好，我去刷。“她慢慢走开，却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娃娃一眼，劝道，”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回应老板娘的却是那口罩下冷冷的嘲讽。
日升高空，转眼已是中午。娃娃蹲在小店里等着老板娘口中，她的那个孙子。
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娃娃没有吃饭，目光望着无尽长街，穿透很远很远。
各种各样的行人从她面前走过，美妇，少女，老头，青年……大家都只是陌路人之中的一员。
下午两点。
阳光比中午减轻灼热不少，建筑物敷着金秋的麦黄，夏日余辉还不少残留。这是初秋的浅度。
骑着三轮电动车，带着红色头盔的小伙唰地从街的那头冲向这头，车尾鸣声响亮。
”张杭！你货送完了？“在他后面猛追的一辆摩托车上的男人大喊，风将他的黑发吹竖起。
”李乐，我奶奶叫我回去，先不跟你说了！“青年回头大吼，手下一拧车把，车速更快，像射线一秒飙出，身影渐渐缩小在前方的宽敞大道。
这是这一条街最朴素的店面，卖得也是最平凡的东西，没有方案计划，没有商品折扣。
呜——，一辆黑色三轮车飞奔而来，轻巧穿梭在行人车辆之中，半刻未到，就停在了那店面门口。青年抬手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略微方的脸，平头却让他感觉正气十足。
他注意到蹲在店门口胖胖的黑衣女人，匆匆扫过几眼就跨步走进店里。
”杭儿啊，来帮客人将面粉运到她想的地方。“老板娘一看见青年走进来，立刻过去拉住了青年的袖子。
这个脸型有些像国字脸的正气青年却一翻白眼，在老人耳边悄悄说：”奶奶，她把运费给你没？“
门口蹲着的鸭舌帽黑衣女人，估计就是奶奶口中所说的客人。
老板娘却轻打了一下青年的背，低低道，”你这是什么话！“
青年回答，”奶奶，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您就被人骗吧。“说完就倒走回去，迈向娃娃。
”杭儿！“老板娘一急喊出了声，今天这个女人，绝对不可以招惹，而他们只需要尽卖家的份。这女人杀气很重，而且好像……不是人！
人老了，能看见一些，分辨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也很正常。
”喂，我可以帮你运东西，但是你好像没给钱唉。“张杭居高临下地看着娃娃。
娃娃站起来，鸭舌帽掩盖不住的黑眼圈以及胖胖的身材，让青年皱了皱眉头，他伸出右手，袒向娃娃。
”1美币？“娃娃身上只有一个硬币，她随手掷给了青年，又开口：”去华聚大酒店。“
手中硬币的冰凉触感，青年满心欢喜，转身就奔向老板娘，却见老人捏着衣角，低低道，”孽啊！孽啊……“
这件事，一开始就不应该提起她孙儿的。
青年力气极大，扛起两袋大白面粉就走下楼梯，装在了三轮车上，不一会，四袋面粉就已经装载完毕。
娃娃也上了只有两平方米的车台，坐在面粉上，呜地一声响起，张杭已经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