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公坐车走了,但是林府前依旧热闹,其中最高兴的就是知州大人王启年,澶州多商人,商人多重利,可是读书人却少的可怜。大魏国之所以有世间第一国的骄傲,就是因为有一群腰板挺得直直的读书人。大魏国初定,皇帝陛下命,将开国二十四功臣肖墙壁上,除了稳坐第一西凉王徐骁,大多数都是读书人。
如今澶州在一次科举中出了一位状元、一位进士,王启年心里乐开了花,往年陛下圣旨下达澶州,多是一些勤勉爱民的套话,而今年不同,圣旨之上、言语之间多有关切。
林婉儿先向王启年道了一个万福,然后开口说道:“知州大人,府内准备好了酒席,请进府一叙。”
王启年也不端着架子,含笑仰头走进林府。
林婉儿命令冬虫夏草将酒席准备好,坐在副陪座位上,先敬了知州大人三杯。
王启年曾经定下规矩,办公期间不饮酒,今天也格外破例,仰头喝下三杯酒,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打开,拿起一块玉佩递过去,开口说道:“婉儿姑娘,这是赵乾赵公子离开澶州城时留给下官的,说是如果有朝一日,婉儿姑娘去上京城,转交给婉儿姑娘。”
林婉儿抓住王启年嘴中的“下官”一词,难道赵乾的家世更大,可是一旦涉及到赵乾,林婉儿总是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林婉儿接过玉佩,仔细抚摸了一遍,质地极佳,赵乾曾经将玉佩当换了过年的银钱,后来被林婉儿典当回来,两人还为这块玉佩吵闹过,如今时过境迁,玉佩又回到林婉儿手中。
林婉儿谢过王启年,随手将玉佩放在一旁,似乎并不关心。
王启年看在眼里,虽然知道玉佩的出处,但是也不好多言,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说了一些道贺的话,起身便离开了。
送走王启年之后,林婉儿将那块玉佩拿起来,左右看了看,也没了继续打麻将的心思,幽幽叹了一口气,回房间休息去了。
陈笑笑和冬虫夏草看到林婉儿心情低落,想开口劝慰几句,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想见到赵乾以后,替婉儿姐好好骂这个家伙几句。
往后的日子,林府恢复了平静,圣旨上说让林婉儿进京面圣,林婉儿私底下问过陈笑笑:“可以不去上京城吗?”陈笑笑摇摇头,说道:“那是抗旨。”
林婉儿下意识缩缩脖子,剩下事情清晰明了,抗旨是要杀头的。
还有一件事情让林婉儿挺心烦,那就是皇帝陛下赏赐的金银和布匹,不用花也不能用,只能专门准备一间房间好好贡着,还要时常打扫,保持干燥清洁。林婉儿对此颇有怨言,银子不能花,布匹不能做成衣服,那么金银和布匹还有什么意义。林婉儿私底下腹黑讽刺过皇帝陛下,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不过,最让林婉儿心烦的事情是——带谁去上京城?
陈笑笑和大宝不用多说,肯定要去。宝玉和玉宝年龄很小,也要跟着林婉儿一起去。林任重要留在澶州打理生意,肯定不会随着林婉儿进京,那么问题来了,冬虫夏草怎么办?
林婉儿知道冬虫夏草对老五林任重有好感,只是林任重却一直都如同木头一般,看不出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含情脉脉的眼神,只知道低头记账,敲算盘。
林婉儿特意找到冬虫夏草,开口问道:“我们要去上京城了,你们两姐妹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先说一句,老五肯定不去。”
夏草陷入深思,就连平时快言快语的冬虫也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小小的鞋尖,不言不语。
林婉儿牵起冬虫夏草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想来你们两人也是互相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我决定将你们俩都留下,帮我好好照顾好老五。”
冬虫夏草相互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林婉儿回屋睡觉去了,半夜时分,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林婉儿起床开门,有些惊讶的发现门外竟然是夏草,夏草好像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外,开口问道:“夏草,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快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夏草像是下了重大决定,开口说道:“林大家,让我和你一起去上京城吧,把冬虫留下。”
林婉儿瞬间明白了夏草的用心,夏草这是将机会留给冬虫,让冬虫和林任重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林婉儿忍不住将夏草揽在怀里,说道:“傻夏草,你怎么这么傻啊。”
夏草在林婉儿的怀里,开口说道:“林大家,我自小就和冬虫在一起长大。简大家还在时候,给我们起了冬虫夏草的名字,冬虫一直抢着要‘冬虫’这个名字,因为‘冬虫’在‘夏草’前面,是姐姐,可是照顾妹妹,‘冬虫’照顾‘夏草’。这些年来,是我再照顾冬虫,所以我不在意在照顾她一次。”
林婉儿轻轻摸了摸夏草头发,像是长辈一般。
夏草没有言语,挣脱了林婉儿的怀抱,回房间去了。
林婉儿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突然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轻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冬虫,冬虫一直古灵精怪,好像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脾气和林婉儿有些相似,虽然林婉儿经常和冬虫过意不去,但是在心里还是更喜欢冬虫一些。
林婉儿关心的说道:“冬虫,你怎么了?”
冬虫开口说道:“林大家,我想和你一起去上京城,把夏草留下吧。”冬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