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赵廷住处。
林婉儿倒背着双手,有些无奈面对着窗子,背对着赵廷,长吁短叹一番,大为苦恼。
赵廷在一旁偷偷的乐。
今天早上入宫,她本想着像陈诺诺那样展现出一个老师应该有的面貌,按部就班、纪律严明的教授赵廷知识,可是为什么课上着上着就成了另一番场景。
昨晚她在家里特意苦读深夜,做好了备课记录,今天在入宫的路上还念念有词了很长时间。驾车的余桂是没有见过如此刻苦努力的林姑娘的,往日里都是到了宫内,在马车上打盹刚醒的林婉儿睡眼惺忪的下了马车,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我还没睡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余桂低声回道:“三皇子怕您睡不够,特意让奴才已经绕了三个弯儿了。”
扳着脸走进书房,林婉儿低声咳嗽几声,一手附于背后,有模有样捧起《礼记》,翻开一两页,诵读几遍,将其中难解字词解释给赵廷听。
赵廷有些纳闷林婉儿今天的“为人师表”,平日里授课可不是这个样子。
往日里她会很随意的坐在凳子上,身边摆着一碗茶,茶水旁边有一碟子糕点,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糕点,万年不变的开场白:“上回书我们说到……嗯?……上回书我们说到哪了?”
赵乾提醒道:“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与刘皇叔相见。”
“哦,讲到这了啊!”林婉儿吃一口糕点,又开始讲《三国演义》,《西游记》已经被林婉儿讲完了,如今只能从《三国演义》下手。
如今天气有些热,还要给林婉儿准备一把纸制折扇。
赵廷不解,问,为什么不准备一把宫女常用的轻罗小扇,偏偏是笨拙的折扇。林婉儿回答道。不够帅气!说完,呼啦一声打开纸制折扇,清风拂面,鬓角发丝飞舞。刘海群魔乱舞,折扇上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果真帅气了不少啊。
可是,今天的林婉儿明显有些不一样,太正经了。也太规矩了一些。
赵廷思想开小差,私下揣度林婉儿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以至于今日举动异常。
林婉儿发现赵廷思绪纷飞,拿起那把自己从来不同,但是陈诺诺从来都不离手的教尺走到赵廷面前,啪啪啪三声,教尺砸在桌子上,厉声道:“上课好好听讲,不要走神!”
若想成为一个好老师,一定要严厉严明。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林婉儿如是认为。
赵廷心里冷笑,眼睛乱转,心思百转之间,一个计谋上了心头,让你装,看我不破了你的不败金身:“老师,学生有不解之处?”
林婉儿扳着脸,居高临下。以一种老师的语气说道:“说。”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圣人为圣,必然是完备、至善之人,于有限之内的无限存在。”赵廷一顿。看到林婉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孔圣人曾经说,安贫乐道。但是孔圣人他自己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样的圣人还是圣人吗?言行不一,表里不一。对己对他人两重标准,圣人与小人何异?学生不解,请老师明示。”
孔圣人教育学生要安贫乐道,乐善好施,可是自己吃饭的时候,粮食越精致越好,肉类切得越细越好,席上吃肉的量不能超过米面的数量,酒可以随便喝。
林婉儿的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书不自觉掉了下来,赵廷眼疾手快,接住了书籍,塞到她的手里,心里偷乐呵,你回答不出来了吧。
于是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林婉儿倒背着双手,有些无奈面对着窗子,背对着赵廷,长吁短叹一番,大为苦恼,自己作为老师要解疑答惑,但是赵廷的问题有些太过犀利,就是孔圣人来了都回答不出来。
赵廷站起身来,走到林婉儿的身边:“林婉儿,你也不用给我装了,平日里你的教学方法就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变呢?”
林婉儿扭头看了赵廷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大人的心事,你们这群小孩子懂什么。
四皇子伸手推开窗户,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在私底下和陈诺诺较劲儿?”思来想去,林婉儿都没有理由“改邪归正”,以一个标准的老师身份教导自己,莫非是因为要和陈诺诺一较高低上下。
被人戳中了心事,林婉儿脸色突然红了,不过稍纵即逝,自我辩解道:“没有,我干嘛和她制气啊?我闲的啊?”她就是想和那个陈诺诺争一争长短高低,凭什么每次见面,陈诺诺总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林婉儿掩饰的很好,赵廷没有发现其中端倪:“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做好自己就行,何必争来争去,计较这里,计较那里,不然活着太累。”
看着一副小大人样子的赵廷,林婉儿忍不住一笑,小小年纪竟然还教训起我来了,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四皇子看得这么宽,为什么还和我家宝玉过不去?有事没事的时候,总会在我这里旁敲侧击打听宝玉的消息?”
赵廷脸色一红,他也不明白为何总是想起那个男孩,而且觉得极为讨厌,时刻想着要教训对方一下。
林婉儿心里却有些了然,陛下和西凉王从年轻时节便相识,两人之间是朋友,但是也在私底下竞争,相互看着不顺眼,也极为佩服对方,大概这就是相生相克吧。自西湖边相见分别之后,这两个男人便一直左右着大魏国的前进方向,一个人征战沙场,气势如虹,一个运筹帷幄,纵横捭阖,等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