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跃举起手来,众人停下歌声,曹跃道:“回营,准备回家,向死去的兄弟们,敬礼。”一百二十四人,齐刷刷地向新坟敬了新的捶胸军礼。
曹跃迈步昂首而行,身后所有人井然有序地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如同沉默的一把匕首,锐利刺人。在他身后,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们身上,将这些骁勇士族的影子约拉越长,伴随着歌声,仿佛两千年前大秦勇士披坚执锐跟随在秦将身后,无论生死无论进退,荣誉与共,生死相随。
远处,隋平安带着心腹远远地看着,没有靠近,目视着他们回到军营。隋平安本来有许多话相对曹跃问起,但是从今天他的所见所闻就知道,什么都不用问了。曹跃的兄弟们,此时此刻甚至可以为他去死,这是一种感染力,一种同袍泽共荣辱的感染力。
他轻轻滴哼唱起来这一首,甚至连一旁的护卫们也唱起来。
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驰骋快马。
我是来自边城的孩子,挥动丈余长鞭,卷入滚滚狂沙风中,奔向无限苍穹。
啊啊……浩浩大漠,有我豪迈的战歌。
曾萧萧马鸣时,谁能说英雄不再,谁能说英雄不再,那是边城的孩子。
啊啊……我是来自北方的过客,展开坚硬双翅。
远离遥远的昆仑山巅,越过长城,飞到边关中原。
夕阳潼关下曾有,多少英雄豪杰,当旭日升空时,谁能说明日不是我,谁能说明日不是我。
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我是边城的孩子……
一曲之后,隋平安叹了一口气,说:“我果真没看错人,这个曹二郎未来不可估量,你等与我必善待之。”众近卫喏声回应。
代字营此次清剿马鹞子,自身损伤也颇重,除了曹跃的手下阵亡三十三人,受伤十几人外,前营与后营均有损伤,总计阵亡二百一十人,受伤四百多人,马鹞子手下悍不畏死的进攻给代字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安字营到来之后,开始追击马鹞子的残部,马鹞子自然不甘心失败,开始与之周旋,安字营随后折损了几个弟兄,便回到定边城中不再主动作战,而是等待其他三大营援军的到来。
但马鹞子一战损失一千五百多人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陕北和甘肃大地,没想到传说中潼关第一战将曹二郎如此能打,又听说他在定边县和靖边县继续剿匪,于是纷纷从陕北流窜到绥远去了,暂时避其锋芒。
在看押俘虏几天之后,曹跃一直都没有得到下一部指令,是回去还是继续追究,或者有什么封赏,康三石也没再来过战俘营,反倒是安字营的把总隋平安来了几次,给送来了刀伤药和粮食。
众手下都感觉不对劲了,一起找到曹跃说:“二哥,把总大人是不是针对咱们呢?”
曹跃咧嘴似笑非笑,道:“别多想。”
“我们哥几个倒是不想多想,可是你看看把总好像是把咱们给忘了似的。”郝豹子心直口快道。
曹跃道:“把总是怕我们辛苦。”
李石头嘟囔道:“我看是他嫉妒你。”
“嘭!”曹跃一拍桌子,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闭嘴?你长舌妇啊?舌头长剁下去,别他娘的跟女人似的。”
李石头连忙吓得不敢说话了,几个人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相互看了看,李亮说:“大人肯定气坏了。”
李石头气呼呼道:“肯定是把总嫉贤妒能了。”
“咱们大人不是把总的心腹爱将吗?”冯黑子说。
辛洛道:“就算是心腹爱将,也不能太出风头啊,你忘了那天晚上咱们让老百姓喊什么,潼关曹二郎在此,挡者杀无赦。现在整个陕西谁不知道咱们大人的大名,我估计一个大清忠勇巴图鲁的封号都少不得。”
“唉,这事儿闹得,有句话咋说来着?辛老实,那句话咋说来着?”李亮叹道。
李石头在一旁抢话道:“功高盖住,功高盖主。”
“对头,功高盖主了!”李亮道。
郝豹子道:“那天晚上要不是曹二哥,康大人死球了,居然嫉妒二哥,真不要脸。”
“嘘……别让人听到啊。”李亮忙说。
“咋地?你们谁告密去啊?谁去?谁去?”郝豹子指着大家的鼻子问,众人苦笑起来,这厮就是个直肠子,跟他没法说。
冯黑子劝道:“豹子,你老实点儿吧,还嫌事儿不够大咋地,你没看二哥这今天很不开心吗?李老大和二驴的事儿,说起来二哥比谁都生气。”
“二哥一定会报仇的,兄弟们放心好了。”辛洛眯着眼睛笑道。
隋平安的安字营追击马鹞子的人却遭到伏击,死伤了四十几人,这让隋平安心里很是郁闷,他知道如今能吓住马鹞子叛军的只有曹二郎,便来到军营找康三石借人。
隋平安笑着说:“如今啊,整个陕北,所有人一提到潼关曹二郎吓得肝都颤啊,你看着吧,有这小子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我也不求能杀了马鹞子,只求这马鹞子别再骚扰我的粮队就好,省的你我饿死。”
“是么,这小子如今这么名声大噪?”康三石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说,自己用了十几年时间让人知道潼关第一将康三石,可这曹跃只用了两战就让人提到潼关就会想到潼关曹二郎,完全把自己的风头抢走了。指不定朝廷都听说了曹二郎的勇名,把功劳都安在这小子身上,不行,要打压打压啊。
“可不是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