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跃也为兵士与绿营冲突一事皱眉不展,兵士斗殴是小事,可若有人拿着这件事故意栽赃就糟了。辛洛的探兵报告说童林生与魏风琛,以及另一个陕西巡抚衙门总捕头商一虎三人几度秘密相聚,这三人应该是在商议如何利用此时向曹跃和陶模泼脏水,而且他们三人背后应该还有人撑腰。
兵士斗殴的事儿很快被陶模知道了,陶模训斥道:“如今朝廷练军批文还没有下来,若是因此遭到弹劾,你这统领也不要做了,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接到了国俊的帖子,陶模心中好奇这国俊是谁,陶模的师爷孟连明将国俊的出身以及为人介绍了一番,曹跃笑道:“这人倒也不是酒囊饭袋,除了不能打仗,搞关系还是有一手的。”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冉东道:“此次冲突的缘由并非两军有什么矛盾,只是我们这只练军是否成军在朝廷上有了争执,恰恰是这次争执让人看到了空子。二哥,要是朝廷的批文还不下来,怕是这种麻烦越来越多啊。”
孟连明摇头苦笑道:“关于西安练军的争执已经牵扯到了守旧派与新政派了,大人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争执。”
曹跃道:“先解决此事再说,以后的事儿后再解决吧。这场鸿门宴,我是非去不可,打架我们是没问题,可问题是就算是陶总督支持我们,我们也不能事事都用打架解决。”
孟连明道:“陶大人的意思也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谢了孟师爷,此事交给我办,定会办好。”曹跃道。
孟连明建议道:“不如你将此次斗殴的军士交出去……”
曹跃摆手道:“我曹百川永不负忠我之人,那些士兵就算如何卑微,也是我的手下,我该打打该骂骂,别人想要动他们,那就是要和我拼命。不行!绝对不行!”这一番话说的孟连明好不羞臊,倒是曹跃的手下感动不已,曹二哥护犊子不是说说的,看看,宁可得罪总兵大人也不交出惹事下属,当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一个。
到了约定的日子,曹跃带着手下郝豹子和冯黑子来了,那边却只有商一虎一个人带着二十几个家将来。而魏风琛和童林生的意思是曹跃级别不够和他同桌,弄得国俊好不尴尬。
当然,魏风琛是那天被曹跃磨人肉的事儿给吓着了,心里有了阴影,看到他就想到人肉,想到人肉还怎么吃喝,而童林生属于吹牛大将,要是真的打起来,他可是害怕极了被曹跃拿了下酒菜——他听说曹跃还吃过人肉。
国俊介绍完毕,双方尴尬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国俊心想我能干的事儿都干了,你们既然不说话,我更不掺合了,于是也只顾着低头喝酒。
“曹老弟,你这就不对了吧。”半响,商一虎终于还是先开口了,他倒了一杯酒冷冷地告诫说,“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曹跃淡淡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杀人,商大人,你不会不知道我曹二郎的脾气吧?”
“再怎么说,你也是纵兵劫掠!”商一虎冷笑道,“你刚刚做官,可能不知道纵兵劫掠是什么罪名,朝廷上规定,纵兵劫掠视为谋反,要株连九族。我今天可是给了国大人面子,否则岂会与你交谈?”
“哦?纵兵劫掠?”曹跃冷笑道,“最多就是我的士兵和童字营的废物打了一架,军士之间打架正常至极,怎么还纵兵劫掠了?我们劫掠了谁?”
商一虎道:“周遭的百姓银两都被劫走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有证据吗?”
“有,沿街的百姓都可以作证。”商一虎自信地说道。
冯黑子在曹跃耳边说道:“说不定百姓已经被逼得栽赃我们了。”
曹跃嘴角冷笑了起来,道:“好,好,好,这脏水泼得还真彻底,看来今天我是不给点交代,是走不出这里了?”
商一虎道:“曹大人何必说的如此决绝,只是以后嘛,咱们最好还是别见面,你们一支名不正言不顺的白头军说起来还不算是军队。就算是朝廷批文下来了,这支部队还说不定归谁管呢。”
曹跃冷笑起来,忽然掀开裘衣露出腰间一排寸长飞刀,商一虎和国俊同时脸色一变,难不成这厮要拼命?国俊的护卫和商一虎的护卫连忙把手按在武器上。
曹跃右手拔出三支飞刀来,左手在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冲飞刀噗地吐了一大口酒气。那飞刀之上带着酒水银光闪闪,一两银子一壶的山西名酒汾酒香气洒满房间。
曹跃淡淡地说:“此事是我的手下惹出来的,我来承担。”所有人众目睽睽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曹跃忽然之间将右手的飞刀扎在自己左肩上,那飞刀噗地一声入肉三分,顿时流出鲜血来,看的众人不由得退了一步。
曹跃问:“商大人,我手下打伤了童字营三个军官,我替我的兄弟受了这三刀。”言罢,噗地一声又扎了一刀。
郝豹子等人急得大喊道:“二哥,你……”
“滚一边去。”曹跃瞪着眼道,轻蔑地看着商一虎,将手中最后一只飞刀也扎进了左肩,道:“商大人,挨刀赔罪,我这个交代,童千总可否满意?”
“你……你……你……”商一虎哪里会想到他居然以这种方式来和解,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曹跃是个狠人,以前只是耳听为虚,但今日眼见为实,硬生生地挨了三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