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巴到会场,一路上浑浑噩噩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身边同事们都似观光似的,雀跃的看着窗外,好不热闹。

杨樾疲软的靠在窗口,身边的同事看她一眼,“moon,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我没事。”她摇头,声音沙哑。干涩得发痛。

“感冒了吧?”

杨樾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抬了抬眼皮。对方伸手探过去,搁在她额头上,惊呼:“烧得好厉害呢,今天的演出能上么?”

“没事儿,只是感冒而已。”杨樾打起精神,勉强坐直了些。

还没说什么,只听到身后姚静的手机响起。

“姐夫?”

那一声惊喜的低呼,从后传来。

杨樾心下一紧,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得更厉害,浑身都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竖起耳朵听他们的电话内容,可是,明显姚静心有警惕,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叫杨樾一个字都听不到。

她索性闭上眼,无力的靠在座位上。

又想起那张照片来,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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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的演出,杨樾都有些浑浑噩噩。

她能撑到最后,完全是靠着意志力。等到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时,她整个人虚浮着脚步,抱着小提琴跟着同事走到台前谢幕。

抬头的那一刹那,会场后方立着的那一抹身影让她怔忡,惊讶。

不敢置信。

他,怎么会在这儿?

会场的光线,明亮耀眼。他颀长的身形立在那,千百个中,不需费任何力气就能将他一眼认出。

杨樾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那抹身影站定在那,就像是她的错觉。

他现在不该和姚薇在国内卿卿我我,为何又会出现在这儿?

“moon,那不是你男朋友么?”

“不会吧,他跑这么远来给你捧场?”

“好羡慕哦!诶,你男朋友在等你,赶紧过去吧!”

身边的同事,用肘子推了她一下。

不是错觉,原来,他就是那样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的视线看过去,隔着整个会场的距离,他的眼神和她的对上。

幽深似海,似藏着深切又缠.绵的情愫。

杨樾心尖儿像被鞭子抽打着一样疼。还没反应过来,姚静已经率先往他的方向奔过去。

“姐夫!”

一声欣悦的呼喊,带着小女孩儿恋爱时的娇羞。

“moon,你不过去?”见着这一幕的同事都替她暗自着急。

看着姚静离他越来越近,杨樾转身,却是走向后台。

脚步虚浮,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团上一样。

可是,还没待走下舞台,双腿真的已经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来,整个人直接虚脱的倒在了舞台上。

“moon!”

..........................

“姐夫!”姚静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向季禹森。

可是,他却直接和她错肩而过。似是根本没有见到她一样,一脸忧心的朝舞台走去。

手里握着的拐杖,几乎都要因为跟不上他双腿的速度而罢工。

姚静落寞的看着那背影,心里凉了一截。

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双腿也是有便利的时候的!

上午接到他电话,问她演出地点的时候,她心里还傻傻的抱着一份期待——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还那样小心翼翼的期待着……

直到现在……

所有的期待,都被残忍的化作了乌云。

他甚至根本不曾正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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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森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冲上舞台的。

“让一下!让开!”

穿过人群,他一眼就见到了她。

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她虚弱的依靠着同事站着。

明显很痛苦,眉心始终皱着。面上已经苍白得像纸一样。

心头一紧,季禹森一步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才靠近,那灼灼的热气直逼而来。

“该死!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低咒一句,他眉心几乎拧成了死结,面色严肃。

大掌盖在了她额头上。

杨樾本就受了委屈,心里难过得要命。经过一夜的发酵,更是怨气十足。

这会儿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热度,心头越发觉得酸楚。

几乎是费尽全部的力气推他的手,“你别碰我……”

“我带你去医院!”

季禹森说着要弯下身去抱她。

杨樾红着眼后退一步,身子不稳,还踉跄了下,只胡乱的抓住一旁的同事才好不容易稳住自己。

“我不要你带!”她哽咽了,赌气的别开脸去,“我的事都和你没关系。”

“樾樾,别在这时候闹脾气。”季禹森根本不知道照片的事,只以为她是因为母亲把她赶出门,而迁怒于他。

“我没闹脾气。就是不要你管!”

她咬唇,转身,往后台走。

走得很慢。

甚至连背影都显出她的虚弱来。

她故意如此。自己的脆弱,哪怕是一点点都要在他面前显露。

虽然闹脾气,可是,至少要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意自己,又有多在意自己!

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子一轻。她整个人被从后腾空抱起。

杨樾抬头。

季禹森目光幽深,泛满疼惜的看着她,“身体好的时候,想和我怎么闹都行。现在都这副样子了,不准给我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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