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阳光和煦,却有些过于刺目了,是蔚蓝长空上不见多少云彩的原因吗?

他的异母弟弟明明不是真正的小孩了,作为行事却让人担心。

季镰皱起眉。

看到季镰突然顿住,余礼白自然明白自己猜对,本着自家小孩在外面结交了朋友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既然带回家就要好好考量一番的心情,他再次提议:“若是你的友人,一起来吃个饭吧。”

中华国古语,饭桌上能见真性情。

心中暗搓搓算计着若是见到季家小子的友人他要如何考校人品说话拉关系,刚把应对意外的一二三四列出来,看到的却是青年一声招呼未打转身就走。

哎?是哪里说错话了?

余礼白一惊,快步追上去。

“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小兄弟你走这么快作甚?”

追在屁股后的一句话还是没有得到季镰的回应,挖空心思套近乎的余礼白只能深深叹气,然后再度追上。

好友从前总是在他面前念叨如何养护徒弟之类的,真是后悔没有好好听一听,不知道现在飞个纸鹤过去请他当外援给分析分析还来不来得及。

等等……他想起来了,这小子现在的阶段,莫非是好友曾说过的叛逆期?

如此一想,那让人有些生厌的冷硬面孔看起来也舒服多了呢。

好友如何说来着?对付这个阶段的小屁孩,要做的是不露痕迹的哄他,让他觉得自己被当做大人看待,就和对付猫崽子一样顺毛摸就行了。

自行定义了季镰的一系列行为又自认为找到方法,水神大人有些气馁的情绪完全恢复,再次凑上前。

“为何突然不理愚兄,愚兄刚才可是说错什么?愚兄给你陪个不是,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小兄弟尽可开口。”

在刚才已经试探着寻找裴吉的气息,却一无所获的季镰回过头。

“你对陌生人真殷勤。”

他的目光有种慑人的威势,但是男人却似什么也没有感觉到,面对有些呛人的话依旧满脸风轻云淡的温柔微笑。

男人的皮相在这样表情下可谓翩翩公子,说出的话却更无赖似得。

“我和小兄弟怎么能算陌生人,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四大喜事,小兄弟也要理解一下像我这样在外漂泊满心沧桑,突然之间听到乡音的温暖喜悦心情啊。”

季镰瞪他:“不理解。”

余礼白被如此干净利落的反驳给噎了一下,好在虽然伪装成凡人内芯还是个神仙,不然都差点没吐出一口血,就算如此也不得不缓了缓,没等他开口将尴尬消去,季镰非常冷硬的开口。

“帮我个忙。”

这话说得如此自然以致余礼白不得不为这孩子的为人处世担忧,不过他没有把担忧放在面上,而是将尴尬放在一边顺着季镰的话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嗯,小兄弟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可以先和愚兄说一下。”

事实证明,他这句话总算是说对了。

面对有很强戒心的小破孩,不能直接答应要求,不然会被怀疑有其他企图。

将这句话记在内心,余礼白慈祥地看向季镰。

季镰:“……”

眼神好恶心。

但是这里不是他住了很多年的翡冷翠,要论寻人手段,还是本地人更强一些,希望此人的手段能和他外表一样好。

裴吉失踪这人就突然冒出来,而且还是他指出自己才发现裴吉不见,实在是太巧合了。

他和裴吉初来乍到,怎么会突然卷进麻烦事情里,不是一直传说教廷和黑暗议会的手段完全无法在中华国中施展开吗?

不管了,有什么阴谋,杀了便是。

如此想玩,他满眼杀气的向着倾听他说话的余礼白瞥一眼。

余礼白:“……”

呵呵。

小子杀性倒是大。

小时候多乖巧啊,果然是在洋人那边学坏了。

“一起回国的同伴不见了?原来如此,照小兄弟所说还是个洋人小姑娘么?”

“他叫……”季镰顿了一下,“他叫蓓姬。”

“这可不大好办啊,云港一直鱼龙混杂,如今管辖的官员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余礼白沉吟,“更是由于距离京都遥远,朝廷管辖不便,有许多魔道中人,按照你的说法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万一被哪个魔修抓走,炼丹药做炉鼎,恐怕不太好寻回来。”

魔道……听起来像是黑暗议会一类的组织。

季镰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噎余礼白。

“你找不到?”

余礼白:“……小兄弟啊,愚兄说的是不太好找。”

季镰重复:“你找不到?”

他语气神情都写上了【找不到就别再这里瞎掰掰】,差点没把余礼白给气得火冒三丈。

现在的小孩哟,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已经五百多岁的“愚兄”心里骂骂咧咧。

好在余礼白一向是不太在意事情的性子,火气在心中一过便忘记,反而认真计算起来。

他现在的这个身份是他经营很久没什么破绽的,出生白河镇,书香门第,父母双亡,读了几年书便应招改革新风“游学”,还寻了个由头在天一道挂了个记名弟子,可以用上几手仙术。

但是余礼白这个身份之前并未来过云港,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以找。

并不是说没有能力替季镰找人,但是如果要找人恐怕就要将白河水君的名字搬出来。

夭寿啦,只不过闲着没事做听到这小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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