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这些天确实有些劳碌着了,加上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半夜又起身如厕了两次,就受了些风寒,次日一早觉得有些头痛脑热。平儿过来伺候时一探她的脑门儿,顿时惊呼一声道:“二奶奶,看您这额头烫的!赶紧躺下,我这便去回了太太,去给请大夫来诊脉。”

此时,在内侧屋里歇息的贾琏也醒了,唤了两个丫鬟进来伺候着盥洗,一时净了面也用青盐擦了牙,其中一个丫鬟便问早起的饮食,恭顺地说:“二爷,您今儿早上想吃些什么,我们打发人去大厨房给您端来。”

贾琏随口说:“昨儿看大姐儿,不对,现在要叫巧姐儿了,我看她吃的□□糖粳米粥还不错,平补又暖和肠胃,做起来也不费事,这些天为着我这伤把大厨房那边闹得个人仰马翻,人参、肉桂、燕窝、灵芝……费了不少,今儿给他们省点事,别的都不要,就要两份粥来,我和巧姐儿吃。哦,对了,你们再去问问二奶奶要不要也吃这个?”

丫鬟便告诉了贾琏二奶奶今早起有些头疼发热,先暂时不进食,且请大夫来看诊了再说,贾琏一听顿时拧起两道长眉,同时猿臂一挥,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揭开,就要下地,沉声说:“二奶奶病了?我瞧瞧去。”

丫鬟忙阻拦说:“二奶奶就是怕二爷您担心,特为不叫您知道的。二奶奶说了,不过就是个风热感冒,一会儿大夫来瞧看了再抓上两副药喝几天就好,您只管万安,安心养您的伤……”

贾琏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搀扶,咬牙从床上起来,见两个丫鬟还在大呼小叫地说“二爷,您快躺回床上去,您的伤要紧,二奶奶不过是……”

贾琏面色不虞地说:“你们知道个屁!少废话,快给爷穿鞋!”要不是胸口有伤弯不下腰,贾琏这会儿早就把鞋穿好登登登跑去那边屋里看媳妇去了。

丫鬟无奈,只得给他穿好鞋,又生怕他冷着,恨不能捆个棉被在他身上,要是把二爷凉着了或者叫伤口整出什么岔子,别说二奶奶要责打,就是老太太太太知道了也难回话的,两个丫鬟只好一壁哀求着说:“二爷,您实在不放心二奶奶,要过去看,我们不敢不许您去,可是,您的伤情更要紧啊,要谨防着吹风啊,婢子给你再套个什么厚重的大毛衣服才行,还有脑袋也得遮上才行……”

于是,夏叶看到贾琏的时候,尽管发烧弄得人脑子都不清楚了,还是“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以前见贾琏从来都是fēng_liú公子俏打扮,而这时候呢,脸还是那张脸,就是……穿得跟头熊似的,拦腰还捆着一张狼皮褥子似的玩意儿,头上还戴着一顶毛绒帽子!猛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误入了《林海雪原》的剧组现场,巧遇座山雕了呢?夏叶笑了两声,吸了凉气,却又咳嗽起来。

贾琏忙上前几步,一歪身坐在夏叶的床边,给她拍背顺气。

这还真有点恩爱夫妻相濡以沫的意思……夏叶有些感动,又担忧着他身上的伤,说:“你快回去。我不过是个风热感冒,又不是要死了,还要你个病人反过来守着我了!”

贾琏沉下脸来,说:“胡说些什么!生病就好好养着,担心那么多干嘛?我没事,身上捆的这堆衣服都几斤重了,冷不着。我就呆一会儿,等大夫来看诊了我就回屋。”

夏叶还想叫他回去,却见平儿已经领着个婆子走了进来,见贾琏也在,先是微微扬眉露出点诧异表情,随即说道:“二爷,二奶奶,老太太听见二奶奶病,专门给请了个好的大夫来,现在就在外面堂屋里候着。二爷您且边上坐一会儿,我好给二奶奶拾掇拾掇,才将大夫请进来。”

贾府里规矩大,女眷们轻易不得见外客,就是大夫也只能隔着一层帘子看诊,所以,平儿才喊了个婆子来陪着,因为她也是年轻小妾也须得回避,倒是二爷在此处甚好,还能说上几句场面话。

平儿令一个小丫鬟将一张椅子上垫上厚厚的坐褥,先请二爷坐了,又回身去将夏叶身前的被褥理好,放下床前的帘笼,这才笑对贾琏说:“既然有二爷在这里亲自看着,婢子就去外面忙活了。正好我们一群睁眼的瞎子,既看不懂药方,也听不懂大夫的那一通病理。”

贾琏理所当然地挥了挥手,说:“我赶着过来,还不就是为虑着这一层?你们几个丫鬟没脚蟹一般,又没个知识,连人家大夫的话都听不懂。”

平儿笑着说:“是,有二爷亲自看护着二奶奶,自然是比婢子几个稳当得多。”说着,平儿就知趣地退出了。

一会儿大夫进来,贾琏见他穿着官服,便知道是御医,只是眼生得很,是以前没见过的,便笑着招呼客套了一番,御医也答笑客套不止,随后婆子过来将御医引去床边,端来一个绣墩请他坐了,才向着帘子里说:“二奶奶,烦劳一下。”婆子从帘子下面探入手去,将夏叶的一只手轻轻地扶了出来,放在一个小小的引枕上,那御医便搭上两指,平心静气地探知脉息,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站了起来,拿了笔墨写药方,递给也凑过来看的贾琏,道:“碍事是不碍事的。只是尊夫人一贯地心性高强,平日不爱生病,一旦病了去得有些慢,还请她不要着急,耐心调养为上。”

贾琏应了,令婆子送出去,又令给赏银,婆子斟酌着问:“二爷,给多少合适?”

贾琏说:“这一位是才来的,宁可多给,不可少给,免得招人笑话,就给五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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