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陨所弹《高山流水》,闻山是山却又不似山,仿佛不知其为何物,是巍峨的,是壮观的,是广博的;闻水是水又仿佛不似水,是流动的,是清澈的,是动听的,是宁静的……

这样独具个人风格的《高山流水》,谁人不赞?

曾鸿曾老自不必说,另有华夏戏剧学院古琴系的高致宁教授,他是知道谢陨的。谢陨是华夏戏剧学院出来,当时在学校风靡得很,全校师生没有不知道她的,只没想到她竟然会弹古琴。

南派琴界代表吴漾也来了,他是当世琴家中最擅长弹奏《高山流水》的人之一。听了谢陨所弹之曲,久久不语。最后说了三个字:“大成者。”

这简直是最高的赞誉。年轻一辈的都羡慕不已。能得吴漾大师这样高的评价,那真是了不起了。当然,大家的耳朵也告诉他们,谢陨弹得真正是好!

谢陨来这里本是听说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会来,不过到现在都没见到两人。谭霄和魏理也说他们也许不会来了。因为那两人本来也没说一定就会来。

谢陨凭借实力赢得了琴士们的认同,大家互相交流切磋起来。顿时,院子里琴音绕梁,幽幽然有古韵。

年轻辈的古琴学习者纷纷前去找大师们求指教。也有人问谢陨要怎么样才能有她那样的指法技艺和境界。谢陨弹琴时,手上技法无懈可击,如行云流水。声韵中的境界令闻者向往。她对提问人回了一句话:“我弹琴时心中只有琴,且日日与琴相伴。”

对谢陨来说掌握技法完全不是一个难事,很简单。他记性好,看张老弹一遍就记住了,并且丝毫不错。谢陨是没有经历过苦练技巧的学琴生涯的。他打基础的过程很快,当时就震住了张老和几个师兄姐。

境界对谢陨来说,也是一个自然而然就突破的过称。他当时隐居乡间,与山水为伴,心境宁静,弹琴自然有意韵,后来入定后见到无限宇宙后,心境就更宽广了,所弹之曲给人宇宙万物于其中的感觉。

如果说在普通人群中,谢陨的性格就是不受欢迎的类型的话,那么和这样一群琴士在一起,基本大家对他只有欣赏,那点冷淡在大家看来也不过是个人性格罢了。毕竟琴界中性格清冷的人也不少。

当然有清冷的人,也有那热情的人。这次的主办人就是个热情的了。不仅组织大家聊天喝茶弹古琴,还准备了笔墨纸砚棋。古代四艺琴棋书画,这次雅集都准备了。会古琴的大师中不乏精通棋书画的人。吴漾就擅长绘画,他不仅是个古琴家,还是个画家,画技师从名师。高致宁教授书法特别好。一般来说古琴大师们书法都是很不错的。

学古琴的都要求静心凝神,习书法是静心的一种方式,培养性情。

这一场雅集,大家弹琴的弹琴,交流的交流,写字绘画的在悠悠琴声中挥笔下毫,下棋的也有一组。川派秦雁竹和武夷派杨时,两人对弈,旁边围了一圈小辈。高致宁教授在学生的请求下写了几幅墨宝。

谢陨坐在古琴前,周围的人最多。大家纷纷向她请教,谢陨慢吞吞地回答着。后来大家问多了,他就说:你们其实心中有数,不必问我。

不知何时,出现了酒,能喝酒了纷纷饮了起来。谢陨初时喝酒用小杯,渐渐地不知为何就一瓶一瓶地像喝水一样仰头往嘴里灌。人们纷纷喝彩。

谢陨在一片人影中,喝彩声中,越发豪放起来。喝酒,抚琴,信手而来。琴音声声也不知是那一曲,大家只知道气象万千,意趣无穷,渐至后来,琴音跌宕,缓急回复,好似从极乐的仙乐变成了催情撕心的曲子。

随着琴音时而荡气回肠,时而撕心裂肺,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欲断不断,时而金石铮鸣……毫无规律地变幻着,调起人们的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忽悲忽喜,忽静忽不静……

大家陷入了这情感复杂的琴曲漩涡里,仿佛拔不出神来,连弹琴之人戛然而止,步履不稳地拿着酒瓶走出了人群中心都不知道。等回神时,四处搜寻不见人影。再看见她时,就见她手握墨笔,在院子里一面墙上挥毫涂鸦。

“大师兄,这墙不能乱画,要阻止她吗?”何乔风看着正在墙壁上乱画的女人,她喝醉了吧。

“她已经画了,这面墙反正要重新刷了,不如就随她好了。”接话的是二师兄毕应物。

大师兄文陇道:“她可能不是乱画。”

“大师兄你又不懂画。”

“我猜而已,等会儿就知道了。”

……

往谢陨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谭霄和未魏理赶来看见他们的师父状若癫狂地在墙上乱涂乱画,先是惊诧,然后对视一眼,两人急急忙忙走过去,想要把谢陨劝走。但是谢陨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她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拿着一瓶墨,当毛笔上没有墨汁后,就直接在瓶里蘸墨,然后继续在墙上乱涂,谭霄和魏理一靠近,就觉得有一股力把他们排斥在她半臂之外。两人没太注意这个优点奇怪的细节。都焦急于这是破坏公物的行为,要罚款的啊。虽然钱不是问题,但是他们师父喝醉了,该怎么阻止她呢?

就在两人急却无办法的时候,曾老来了,谭霄和魏理赶紧过去向他求救。曾老道:“让她画吧。”

最开始没人看出来谢陨画的什么,她拿笔不稳,下笔也凌乱,墙上的线条墨点也乱糟糟的样子。但是,懂画的吴漾来了,看了几秒,就看出了门道来,表情就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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