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个婢女正忙碌着,不远处的琉璃帘子后面便是一张红木雕花大床,床上的杏色纱帐将整张床遮挡住,隐约之间能看见床上那人的身影。
那几个忙碌的婢女见到蓝悦后急忙向着她行着跪拜之礼,蓝悦微微抬了抬手,将这些婢女都打发出去后,深吸了几口气后才缓步向着那张大床走去,她小心翼翼的将纱帐打开。
纱帐内,邪陨尘紧闭着双眼,本便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苍白,就连那平日有些血色的双唇也变得毫无血色,他此刻身上正传着白色中衣,身上盖着一个丝织的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邪陨尘。”蓝悦小心翼翼的出声唤道。
邪陨尘依旧闭着双眼,好似根本便没有听到床边的蓝悦在唤他一般。
“邪陨尘……你……你别吓我……你……你别死……我……你……”蓝悦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道:“你若是想死我、我也不拦你,你先起来,起来将休书写与我……”
她有些慌了,她虽心中早便有了准备,但当她看到这般的邪陨尘还是吓了一跳,她伸出手想去将躺在床上的邪陨尘摇醒,就在她刚碰触到床上的邪陨尘便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就在蓝悦晕过去的瞬间,原本还紧闭这双眼的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他侧过头望着蓝悦,神色之中露出些许的疑惑与不解。
他犹豫的望着蓝悦,半响后才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伸出手将蓝悦扶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快速的向着床内闪去,好似十分忌惮这蓝悦一般。
虽然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且还这般的晕倒在自己的面前,但单凭着她的身份,他便不能任由他晕在自己的身旁,所以他只能是冒犯于她,装成是她自己睡在他身旁的摸样。
若是蓝悦此刻还清醒,定会发现眼前这人与邪陨尘不同,虽然他与邪陨尘长得一分无二,但人发自股子里的东西却是很难被改变的,他没有邪陨尘身上那份淡然与与生俱来的高贵的气息,虽然他学邪陨尘学的十分的像,但这也改变不了他并不是他的这个事实。
他只是一道影子,一道只属于邪陨尘的影子,他的存在便是为了邪陨尘!
他并不曾在自己的脸上做过任何的手脚,他自小便是这副长相,就连邪陨尘初见他时也因他与他长相相同而错愕不已,若不是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同得地方,且年龄有着一定的差异,他便会觉得邪陨尘便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不由不得他不去信,若不是那年大汗,民不聊生,他便不会在差点饿死的时候被邪陨尘救下,若不是因大汗邪陨尘也不会亲自体察民情,也自然不会救了快要饿死的他!
在冥冥之中,他们的命运便早已注定,他愿意成为邪陨尘的影子,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只因他救下自己一命,只因他的到来救了他所在的整个村庄!
蓝悦醒来之时已经是两日之后,她挣开双眼映在她眸子之中的便是那张十分妖孽的脸,此刻的他正单手支撑着自己的头,侧着身子,月白色的袍子微微捶下,闭着双眼,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映出一片阴影,如墨般的长发散落在一旁。
蓝悦呆滞的望着邪陨尘,甚至忘了去思索眼下的形势。
“醒了?饿么?”邪陨尘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呆滞的蓝悦出声道。
他本以为她只是急着回去向自己讨要一份休书,却没想到她竟会那般的着急,竟跑着回了王府,还晕到在自己的影子的身旁!
若不是念在她身上的伤刚好,他定不会将她带到自己的身旁,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怜惜她什么,不是已经想好看戏才将自己危在旦夕的消息告诉她的么,为什么看着她这般摸样这戏竟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你不是遇刺了么?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会……怎么会……”蓝悦猛的坐起身,许是起的过猛,一时间竟有些头晕,她扶着自己的头,许久才看向邪陨尘。
“慢些起身,你昏睡了两日,不宜动作太大!”邪陨尘并没有回答蓝悦的问题,而是缓身而起,将早已备好的粥拿到了蓝悦的面前:“吃吧,等你吃饱了,在说其他的!”
“为什么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要吃粥?”蓝悦望着邪陨尘手中的粥,想也不想的出声询问道。
“废话真多!”邪陨尘见蓝悦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不禁挑了挑眉毛,直接伸出手,将蓝悦扯到自己的怀中,拿起勺子,盛了满满一勺便向着她的口中喂去。
蓝悦转过头望着十分不解的望着邪陨尘,此刻的她好似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般。
“看本王做什么?转过头,张嘴,吃饭!”邪陨尘十分淡然的开口道,他此刻真想将这小女子的脑子撬开,看看她的脑子里满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哦。”蓝悦十分听话的将头转到一旁任由邪陨尘将手中的粥喂给她。
只是片刻这碗温热的粥便见了底,邪陨尘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并不曾让蓝悦从自己的怀中出去:“你很希望本王将你休了么?”依旧那副淡然的表情,但这声音之中却有了几丝的冷意。
“你都听到啦?”蓝悦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是怎么听到的,那日躺在那里跟死了没差多少……”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她心虚的很,什么临死之前起来休了她的话,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根本便没料到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