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厚照听到云华的轻轻几句话,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心中如同烧着一把火,急匆匆便随着云华奔出了屋外。 。
他似是在惧怕着什么,喝退了跟随的太监和宫‘女’,甚至喝退了云华。竟是一个人发狂般地独自来到了沁心湖边。
那件事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吗?
三年前,他本是那么讨厌夏家的‘女’子。
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注意到了夏玲珑,她容‘色’并不‘艳’丽,可眼睛里似总是有一种安然的光华。宫里的人都说她聪明,他偏生不信,暗地里捉‘弄’过她几次,都被她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他开始暗暗关注于她。
因了心中牵记这那个有关夏家的秘密,他看到她时的面‘色’还是冷的,可心不知为何却砰砰跳了起来。
他开始关注她的起居,她的一举一动,开始不自觉记下她的爱好,喜怒。
她似有察觉,却是变本加厉地躲着他,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堂姐夏琉璃夏皇后旁最得力的‘女’官,她帮着皇后,收拾整顿了不少狂妄的妃嫔,有时候朱厚照也禁不住在想,难道费尽心思做这些事情,当真只是为了讨好姐姐夏琉璃,而一丝一毫没有因在乎他而起的妒意么?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他在宫中呆得太久,便是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她曾在烛光下与兴王互通信件,他看到她听到兴王二字是倏忽亮起的眼神。
他终于明白了她如此冷漠的原因。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对夏玲珑的心思掩藏得足够好,却不知情之一字,原是再聪明的人,都难以遮盖。
那一天,夏珍珠盈盈跪在了他的面前……
彼刻,朱厚照暴怒之中,思绪跳跃急转,那些旧日的片段更加使得他青筋暴起,虽心中怀有强烈的恐惧,他依然不似之前那般退缩,几步便穿过湖前茂密的林子,来到了‘波’光粼粼的湖边。
然而,静谧的湖前,只端坐着一个人。
朱厚照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兴王,难道已经离开了么?
他的心里微微安定了些,终于不用面对那样难堪而又心痛的情形了。
不远处的夏玲珑,似是听闻到了脚步声,身子微微一动,却依旧不曾回过头来。
直到那样熟悉亲切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夏玲珑方才回头冷冷道:“皇上,您是失望了么?”
饶是朱厚照向来是个脸皮厚的,此时被这样一双凌厉的眸子一盯,也不禁是红了一红。
只见他诺诺道:“这里果是凉快些,云选‘侍’说这最是适合乘凉不过,朕不信,走过来果真是如此!”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和夏玲珑如此近的相处过,皆是心结所至,如今若不是怒气上涌,飞奔到心爱‘女’子身边,只不知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要何时才能说出口,可如今朱厚照心中含了羞愧之意,也不好多留,只说一句:“你身子刚好,莫要过于贪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转过身,竟是要离开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