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臻回到荣华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竟然没有发现苏娴。他匆匆出来,“谢宁!”

谢宁知他要问什么,连忙上前道,“皇上莫担心,苏姑娘去了静娴宫。”

二月的天,春意尚浅,静娴宫的桃枝上也只萌了嫩芽,尚不成气候。梁远臻远远地便看见苏娴在一棵桃树下坐着,月影重重,她扯了桃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他知白天赵玥晨的话伤了她。悄悄走到她跟前,“娴儿,地上凉。”

想扶她起来,一弯腰,看清了地上她留的字,三个字,端端正正,梁远臻。笔迹与他之前留的那些字条一模一样。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可还是忍不住将那几张字条拿出来,其中有两张还留着被火烧过焦黑的边。

“娴儿,你永远也别想否认,你心里有我。”

她扔下手里的桃枝,“那又如何,就算你是皇上,是这天下的王,可也无法改变我曾经---”

梁远臻知她要说什么,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扯进自己怀里,“你只需记住,我是梁远臻,你是苏娴,是梁远臻的苏娴,就够了!与我身份为何,你曾经发生过什么,都无关!若要说对不起,从头到尾,是我梁远臻对你不起。”

她被他强硬按在怀里,也未挣扎,迟疑片刻,终是伏在他肩头哭起来。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指尖掠过她的发丝,无限爱怜。

冷不防,一声巨响,苏娴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震动了几分。她吓了一跳,蓦然抬起头,带着一脸泪痕,讶异看着眼前仍旧淡定的梁远臻。

梁远臻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去,他当然知道那惊天响动自何处而来,“别怕,没事。一切都结束了。”苏娴不知道他说的结束了是什么结束了,只任他牵着,方向是荣华宫。

易飞站在地牢外,看着瞬间倾塌的地牢,一阵烟尘弥漫,他不住挥着手,拂散鼻前的尘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间工程巨大的地牢,从头到尾只关了两个人。他更没想到,那两人的结局是长埋这碎石瓦砾之下。

开春,谢宁捧了圣旨,有些犯难,拿不准是先去雪妃宫里还是先去玲妃宫里。

古往今来,只听说皇上不停纳妃的,可还鲜少听说一次性将宫里所有娘娘遣散出宫的。何况,当今皇上妃嫔本来就少。最后,谢宁决定还是先去玲妃宫里,雪妃曾经娇宠一时,怕是不好打发。那玲妃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自己宫里的奴才,别人也很少得见。

谢宁宣读完圣旨,又按梁远臻的吩咐,给了一大笔银钱,“玲妃娘娘,不知您还有别的要求?”

“宋玲儿不敢。”

寻常女子被休弃且要寻死觅活,更何况是皇家妃嫔。可宋玲儿眼中不见半分委屈不甘,一如她在宫里的这些日子般平静。谢宁见她这样子,好心劝解,“玲妃娘娘,这外面天大地大,也不必拘于一时。”

听闻这话,宋玲儿却淡淡一笑,“多谢了。玲儿入宫之时便知会有今日,因此从未敢奢求什么。皇上此举,对玲儿来说,实乃恩典。”

谢宁讶然于宋玲儿的坦然,宋玲儿回头环顾自己住过两载的宫殿,“若说要求,玲儿想将这两年看过的书卷带走。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宋玲儿生怕谢宁不同意,又补充道,“这些书卷的花销,皆出自玲儿每月俸禄,让家父托人带进宫来的,并未挪用宫中一分钱。”

谢宁听宋玲儿如此说,“既然如此,玲妃娘娘要带走自然没问题。”

当天下午,谢宁就遣人来将宋玲儿送出了宫。看着满载书籍的车驾远去,谢宁只道,“倒是个豁达的人。”后来,听说那宋玲儿并未回娘家。这种事情,多半是丢人的,听说朝中的宋尚书在诸位大臣面前好久都抬不起头来。好在她领走的那些银两,不是小数目,倒也足够她后半生无忧。

打点好玲妃,谢宁又赶去雪妃宫里宣旨。不出所料,这雪妃显然想不开,说什么也不肯出宫。

“谢总管,你走吧,我李映雪,哪里也不去,若皇上要杀我,我就死在这宫里。”

谢宁将众多财物盘缠一起带了来,还想劝她两句,“可是,这隐姓埋名,天大地大,未必就不是好事。”

“你不必再说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李家世代为国尽忠,此等屈辱,我受不起,李家受不起!”

谢宁僵持不下,无法,又将那些财物悉数抬走。深夜,谢宁悄悄进了御书房,却见梁远臻亲自小心剪着案头的烛花。谢宁小心上前,梁远臻一个眼神,他便看见一旁趴在案上睡着的苏娴,心中明白,又悄悄退了出去。

梁远臻脱下自己的明黄外袍搭在苏娴身上,悄悄出来。

“都办好了?”

“回皇上,玲妃娘娘今日已经出宫。剩下雪妃娘娘说什么也不肯走,奴才无能。”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远臻转身进了御书房,将睡着的苏娴小心抱起,向荣华宫走去,路上,一众见状纷纷避让。梁远臻小心翼翼,可苏娴还是醒了。

“梁远臻,你放我下来!”

他无视她的抗议,拾级而上,“要睡,就回去在睡。”荣华宫两侧的守卫齐齐拜倒,梁远臻进殿将她安放在床上。

“梁远臻,你---”

梁远臻就着床边坐下,“朕怎样?”与他的嘴上官司,她向来是赢不了的。她气呼呼坐在床上,他眼中却溢满温柔。

这几日,他去御书房,也将她一并带去。他看起折子来忘了时间,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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