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仲子敬还是黑着脸走了。罗绍文的主意真的是烂得不能再烂了,现在又不是以前,他爹妈也不是老糊涂,他要是敢把这个扯了出来当理由,分分钟被爹妈押到医院做检查,到时候大家就一起呵呵吧。

他脑子只要还是清醒的,就不可能拿了这么个给王丽招灾的理由去搪塞父母的。

哪家愿意要一个还没进门就撺掇着丈夫跟公婆耍心眼的媳妇?哦,不是媳妇撺掇的?那更糟糕,连撺掇都不用就能让丈夫这么干了,那以后家里还有公婆站的地方吗?

绝对不能要啊。

仲子敬心一横,还是干脆直接跟他爹妈坦白吧,坦白了,好歹还能在他爹妈那里搏一点同情心:看,你儿子这么可怜,这么多年看见女人都跟看男人似的,憋的都要出毛病了,你还不肯答应你儿子娶了王丽?好歹她能让你儿子感觉到当男人的乐趣啊。

不过就算是坦白,也得选好突破口,不然的话,他这坦白就根本不可能让家人相信了。也是,身体好好的,怎么就可能会这样呢?编瞎话也得编得靠谱点吧。

家里也就只有大姐会相信他了,所以,得先到大姐那里把大姐说通才好,大姐说通了,老妈就好对付了。老妈摆平了,老爹就没问题了。

哎,平时就看见别人家的独生子当的那叫一个舒服恣意,怎么换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难呢?

仲子敬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倒,可这是他乐意的,并且正努力把这肚子苦水变成糖水,而王家小屋,有一个人正满嘴巴的糖水要变苦水了,这个人正是赵秉诚。

说起来,赵秉诚的这个事起因还在王美头上。

当时王美惹恼了小梅,让小梅下定了决心要跟赵秉诚断了,正好第二天又是两个人约好的相会日,于是小梅就打算到时候跟赵秉诚说明白了,以后再不私下相会了。

偏偏王美那会子正好跑到腊梅跟前说了一堆的怪话,什么小梅最近总是躲着她了,什么小梅好久不跟她们俩玩了,什么小梅是不是说对象了等等,把个腊梅的好奇心给吊了上来。本来么,她们三个一向都是玩在一起的,虽然有很多时候,腊梅都觉得王美和小梅有什么瞒着她,但是,她也知道,人么,都有秘密的,像她,喜欢隔壁屋的祥子哥这个事就绝对不会跟她们两说的,所以,她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可是,现在王美跟她说,小梅连王美都躲着了,她就奇怪了,小梅平时跟王美多好啊,连王美都躲,那就一定是特别特别秘密的事情了,说不定真的是她私下谈了对象了!

腊梅一想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小梅那么厉害,不知道她谈的是谁?一定也是个很厉害的,要不然小梅怎么看的上?可不得看看到底是谁,是不是比她的祥子哥还要好?

王美在边上说,看腊梅眼睛都亮了,就知道这个事情差不多了,只要腊梅想到去探听,就一定能堵到小梅。大家那么熟了,经常会去的地方彼此都是知道的,于是王美又跟腊梅东扯西拉的说了会,就回家了。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还不是最糟糕,顶多就是小梅跟赵秉诚见面的时候被腊梅看到,本来小梅跟赵秉诚见面的时候最是注意距离,就算让人看到了,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可糟糕的是,腊梅这个人平时嘴巴有点大,守不住秘密。等到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腊梅无意中把她的猜测当成了事实跟她妈说了,她妈又一向看小梅不顺眼,立刻就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腊梅妈为什么看小梅不顺眼?小梅平时那个目下无尘的样子,不仅王美看了不舒服,王家小屋很多的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婶的看了都不舒服。

长的不是顶好看,农活也拿不出手,学习也就上了个初中,怎么就那么看不起人呢?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偏偏要拿捏一副城里人的样子,把别人家的闺女比得土不拉几的,这么一来,哪家当妈的能待见?

偏偏她爹是支书,腊梅爹还总是让腊梅跟小梅交好,腊梅妈也不能明里说什么,而腊梅脑子还不怎么灵活,说的隐晦点,还听不懂,把她妈气的不行,这会听见腊梅说小梅偷偷谈了个对象了,怎么不想要报复一把?

于是,当天晚上吃完了饭,腊梅妈三言两语就引着腊梅说出了小梅可能出现的地方,准备明天去堵人,找的理由还很光明正大:给小梅把把关,免得她被人骗了。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

到了年三十,基本上大家该买的买了,该准备的准备了,有那些个平时懒惰的人家,这会子就忙着收拾准备了,不时乒呤乓啷的摔锅子掉碗的,惹的大人小孩一起叫,路过的人都哈哈一笑,也不嘲笑他家婆娘懒。

四爹在家门口放上一张桌子,摆上拧开了盖的英雄牌墨汁,放上平时保存的好好的毛笔,摊开裁好的红纸,挥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七八副对联。等在边上的小子们敬畏的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恭敬的谢过四爹,各自捧了对联回家,好贴在大门上。

到了早上九、十点的时候,家家户户的主妇们都在厨房里都在忙活,至于家里的顶梁柱们则是端着瓷缸泡上浓茶走东家上西家,摆摆龙门阵,或者是互相探听探听这一年里各家收成怎么样了。至于孩子们,没有了管束,三五成群,要么聚在一起甩陀螺,要么趴在地上弹弹子,或者是从哪家摸出一条长绳,几个人排队跳绳。

整个王家小屋笼罩在一片喜意当中,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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