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样的年头,有一点永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有钱好办事儿,有人好办事儿。那捕快拿了银子出门,不过是喝了一顿酒,灌醉了几个人,立马就得了消息,虽然那兵丁并不是段天德的心腹,并不知道杨铁心当时就已经死了,可是这人没有抬回来,确实知道的。

说来这段天德也是个狠人,他让手下抬着尸体往回走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人既然已经死了,要是弄回去,在找个由头爆出死亡来,说不得还要在多出一点封口费,更不用说还有暴露的危险,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一个不好容易自己阴沟里翻船,所以在路上就想解决了麻烦。

走到半路上,就给心腹打了一个眼色,按照他先头吩咐的,假装一个不小心,车上原本晕迷的犯人就暴起伤人想要逃离,随即被他的属下在擒拿中击中了要害,死了。如此一来,这杨铁心死亡的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这属于暴力抗法,想要逃亡才会被意外击杀的,他们这一方那是半点的麻烦没有,甚至要是操作的好,往上头一说,还能得个勇猛的名头,就是有人抓住了不放,也最多是个失手的过错,没有半分可能被弄大的可能,反正这杨铁心上头有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人家上头说不得还觉得这种能对着兵丁暴起反抗的,绝对不会是顺民什么的,很可能是个强人,甚至可能是什么匪患呢。

等着这一出大戏演完,负责演戏的人,把杨铁心的尸体马马虎虎的往乱葬岗里一丢,这事儿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就是有些许心中有些疑惑的,这会儿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这年头能混的好的,一个个都是油子,深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明白的不明白,所以一个个乐得轻松,甚至还有心撺掇着段天德将那猎物带回去给大家加餐,吃上一顿好的。还有哪一个记得那半路被丢弃的尸首。

而这捕快寻到的那几个兵丁,正是那所谓的睁眼瞎,虽然喝酒喝得不少,可是这捕快一问当时的事儿,心中立马明白了几分,只怕是那死人的家人寻人寻了过来,自然立马半真半假的把事儿说了一边,特意还点明了那人如何如何的不识抬举,硬是要和大人对上,这才被抓,抓走了还不老实,想要杀人反抗,最终害了自己云云。

这也算是给段天德把整个事儿给圆了过去,倒不是他们对段天德有多忠心,想着帮什么忙,而是他们想的更加的简单,这人都死了,你们还能怎么着?只要不是不依不饶的闹腾,害的他们受罪,那就是万事大吉。要知道这人他们可是也参与打了,弄大了到时候,上头兜不住,谁知道到时候上官们会想出什么招来,万一硬要弄个脸面,还不知道谁做替死鬼呢?可不能害了自家兄弟,更不能扯上自己,如此一来,还不如把人家家里人给糊弄住了的好。

至于继续敲诈人家?也要看看那死的是什么人。一个猎户,全部家产加在一起能有多少?还不够他们走一趟的脚钱,自然不想多事儿。当然这也是他们不知道这郭杨两家家底的情况下,要是知道他们有个百两银子以上,那倒是说不得会再伸一伸手。

最重要的是,人家能找到这捕快来找人,他们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这家人和这些世代在这县里当胥吏的人家有什么瓜葛,倒时候大家脸上不好看,所以更是能糊弄就糊弄了。

那捕快其实在听到这杨铁心已经没了的消息之后,多半也知道了这事情最终的结果,肯定最后是不了了之,什么罪名,什么求人,救人的,人都死了,还能说什么?他们衙门里每年不知道莫名其妙死多少人呢!别管他是不是冤屈,在他们这里只有活人和死人两种,其他的真心没什么区别。唯一能牵扯上的也不过是这活人说不得能多弄点好处而已。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这事儿他们这些小人物更加不放在心上,能在这上头做文章的,那都是上头的官员,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就是这捕快来说,也一样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来帮着听消息找人的,既然人已经有了下落,那么他的事儿自然也就办妥了,能安安心心的那银子了。

果然郭啸天听到杨铁心已经死了,那脸色很是难看,但是银子却不少他的,只是多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帮着找尸首,这倒是不难,知道了在哪一带丢的自然就能找到。只是看着那郭啸天的样子,这捕快心里也有些诧异,这不是说是结义的兄弟嘛,怎么这表情有些不对呢。

确实不对,这会儿郭啸天的心里复杂着呢,一方面他对于杨铁心的死亡很是悲痛,只觉得这兄弟如此年轻,还没有看到孩子出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很是惋惜,自己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兄弟,好歹能算是同命相怜,能相互说说话,相互鼓励,有个伴,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实在是感觉凄凉,感觉人生无常的很。可另一方面又有些恨他不争气,一天到晚的闯祸,如今闯下大祸,把自己命都给断送了,真是太不争气,另外还觉得杨铁心丢了他祖宗的脸面,连这么一些兵丁都对付不了,亏得他还是名将后人呢。

接着又想到包惜弱,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一转眼就成为了一个未亡人,还大着肚子,这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少不得又是他家要负担一二,如此一来,他的责任到是越发的大了起来,将来的日子只怕更是艰难。想到未来自己一人要负责两家的开销,他就感觉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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