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直有件事闹不明白,明明薛王氏与王夫人是亲亲的姊妹,但不管是师傅还是宝姐姐对着贾家贾宝玉母子都是淡淡的,现在更是直呼其名很是陌生,“师傅,你为何不喜王夫人呢?”
薛蟠一愣,想明白自己话音里透露了太多厌恶,贾环今日能直问倒也好。“瞧不上攀高踩低的嘴脸,当年我父亲去了,我想走政途自己去了皇商的名头,刚开始那两年日子不好过,但也不盼着贾府送来的年礼过日子,气恨得便是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样子罢了。”
贾环沉默了下,不知道如何劝说师傅别往心里去,他知王夫人嫌贫爱富爱攀比爱炫耀的架势,只软软道:“师傅莫要伤心,不值当。”
“你到宽慰起我来了,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薛蟠松快笑道:“现在薛家好点了,想想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也不值当提及了。人都是这儿,苦的穷的时候较真的紧,一旦站上高峰睥睨过往,就成了不屑,当然师傅现在还没到不屑的份,真正站在高顶,他们仰望还来不及,动动手指便消了气儿,说明什么?说明还要为了这条道奋斗着,权势迷人眼啊!”
“师傅才不是为了权势奋斗的人。”贾环小声道。
“哦?”薛蟠好奇道:“我不像?”
“师傅不像奸臣权官,师傅做官为民利益想,师傅是好官。”贾环真心实意道。
薛蟠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政途是为了权势拼搏还是为了百姓,但听到贾环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爽快的,只是面上不显,教育道:“爱权势便是奸臣权官吗?不,有时候手里权势大了才更好为百姓为天下做事,你说我要是一辈子像赵锐那样当个七品县令,即便是为官清廉爱戴百姓,我照拂的也不过是一县的百姓,但我要是权势够大影响的便不止那一县百姓了,爱权势不代表是奸臣佞幸。”
贾环点点头受教,这一刻心底生了一个小目标,要成为有权势的人,这样好帮着师傅做影响天下的大事好事。
“行了不说这些。”薛蟠摸了摸贾环的脑袋,忽然想到什么,道:“刚才你说的分家这事,庶子不出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庶子出息嫡母更是舍不得分家,但要是庶子有泼天的功绩和权势呢?圣上器重已有撼动嫡子地位之势,嫡母心里自然不痛快,这是其一,其二,圣上下旨分家赏爵位,不过后者你这功绩要比当日弃文从武上战场的严厉清还要大才行。”严厉清归来后交了兵权才得了个二品内阁大员的职位,爵位别想。
贾环满脑袋都是怎么立功绩,念念有词道:“战功、舍命护驾、从龙之功---”眼睛一亮,“师傅,你说要是赵弘逸当了---”
“瞎话!”薛蟠轻声喝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敢在这儿说出口?”好在马离马车远了些,四周都无人。
“师傅我错了不乱说话了。”贾环心里也跳得厉害,他自重来一次活的小心谨慎,第一次这样冒失。
“这话日后别再说了,更别在你小师弟面前说,别为自己一己之私害了人。”薛蟠冷面吩咐道。见贾环面色发白,心中不忍,道:“这世上人的*最难止,要是起了头就止不住了,更别说你小师弟如今心里没有存那份念头。你如今功名都未有,立功这事先别急着想,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