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寅时初容娘就来了梅园,夏莫然感到十分郁结,她在情报组织那会课业繁重,也都是卯时起的**,怎么参加一个劳什子的桃花宴需要这么早起来?再说她面容有损,整日戴着面纱,又不需要化妆啥的。

“四秀,二秀、三秀丑时一刻就起**了。”容娘隐晦地提点道。

丑时一刻,那不是一点半?

夏莫然无语了,为了觅得如意郎君,那两位也是蛮拼的。

容娘指挥着芝玉、芝晴等给她洗发、沐浴,选了玉绣坊两套中青色的那套,又用淡雅的海棠花熏香熏了衣服,这才伺候夏莫然穿上穿上。待芝虹给她梳了时下流行的牡丹髻,容娘从馨园带来的匣子里拿出了一套赤金镶青金石的头面,给她戴上。

夏莫然身材纤丽,目光皎如秋月,风风韵韵,暗香袭人,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看得容娘眼前一亮,可上前几步触及右脸上狰狞的疤痕,她激起的心神又陡然降落了下去。暗道难怪老夫人并不看好四秀,自古女子以夫为天,四秀如何得七王爷支持,可这容貌不雅,终难得夫君欢喜。

“天色不早了,四秀该出发了。”容娘淡淡地说道。

看着容娘神情的变化,夏莫然对她的心思有几分了然,她讥讽一笑,取了面纱戴上,从从容容地出了门,一点也没有第一次参加宫宴的紧张。

及至府门口,夏明然和夏玉然已经在等着了。

夏明然一身紫红色的衣裙,蝴蝶髻上戴的正是昨天老夫人赏的玉蝶簪,右手手腕上套着一只玛瑙绞丝手钏,通身看起来虽贵气,却显得有些艳俗。

夏玉然虽没有那些贵重的饰品,一席粉色的高腰流仙裙却为她增色不少,不算出彩的脸蛋也透出几分幸碧玉的清秀之感来。

夏明然看到夏莫然戴的那套赤金镶青金石头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之心。这套头面青金石十分纯粹,尤其簪子是牡丹花造型,大颗大颗的青金石做花瓣,赤金打造得如纸片般薄细,层层叠叠围绕着花朵,整只簪子足有酒盅般大小,十分难得,可是老夫人的压箱底陪嫁物,轻易不舍得戴,如今却给了不知哪冒出来的野种,怎不让她嫉妒?

夏明然虽然不甘,却难得的没有言语攻击,甚至破天荒地让夏莫然上了第一辆较为华丽的马车,大概是看在要夏莫然带她进宫的份上,足见她对此次桃花宴的重视。

自宫中樊贵妃独大后,每年都举办桃花宴,也就是变相的相亲宴。禹陵国民风较为开放,可男女一同参加宴会,只面对面坐着,看得也更为直接。宴中表演诗词才艺,比一般的盲婚哑嫁好多了。男子遇到心仪的,折一枝桃花扔给女方,如果女方也有意的话,回赠一件随身小物,过了桃花宴,男方就可以上女方家提亲了。

所以贵族男女无不削减了脑袋想参加樊贵妃的桃花宴,有时樊贵妃遗漏了哪位府上的秀或是少爷,他们也都想办法通过贵妃宫里伺候的给樊贵妃递话音。

夏侯府的马车卯时初就出发了,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皇宫,马车却在宫门口百米开外的地方停滞下来。

掀起帘子一角,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府的马车,一阵风过去,带动女子身上的馨香阵阵。

“四秀,估计一时半会进不了宫门。”芝晴看着涌动的人群说道。

皇宫排查严格,无论谁的马车过去都要一一检查才能放行。

夏莫然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我们家主子的马车你也敢拦?”

不过半盏茶时间,本来还算安静的场地突然响起一道嚣张的声音,料是某家婢女仗着有主子撑腰,与人发生了口角。

这种事稀松平常,夏莫然本不想理会,可接下来某道声音却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你家主子是谁?我们夏侯府的位置你也敢抢?”

不可一世地拿夏侯府压人的当然是夏明然,夏莫然不知道该赞叹她勇气可嘉好,还是该骂她愚蠢?

夏明然只是庶女,平时打交道的也只是别府的庶秀,或者官位比夏之然低的人,当然处处谦让于她,可能是这份谦让让她觉得夏侯府永远高别人一等,却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皇亲贵胄比比皆是,她一个侯府庶女实在不够瞧的。而且人家只出动了一个丫鬟,她却以秀之尊与一个丫鬟争执,真正落了下乘。

果不其然,那婢女的主子讥讽道:“本郡主道是哪个府的秀,原来是夏侯府的,不过本郡主听说夏侯府没有嫡秀,你又是哪根葱?”

旁边自有好事的回答:“西宁郡主,她是庶出的二秀,姨娘以前是花娘。”

“哈哈哈……”

“你们……”夏明然被众多千金秀嘲笑,脸上羞得红一阵青一阵,却讲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夏玉然见此情景也有些害怕,她虽然有些小算计,可毕竟从小养在深闺里,平时接触不到这些,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看到夏府前面那辆马车,她灵机一动,高声说道:“本来就是你们不对,这地方我们早就占了,我们四妹可是太子的人。”

夏莫然听了气得直翻白眼,没见过蠢的,只见过更蠢的,这下她躲也躲不成了。

西宁郡主当然从一旁讨好的秀口中知道了夏侯府的四秀是何许人,知道了也就越发不放在眼里了,无父无母的孤女也妄想压人一头!

“本郡主听说夏莫然可是容貌有损了,这么大的动静都缩在马车里不下来,怎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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