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兰看人都下去后,给百合和墨诗一个眼神,让她们去屋外面帮忙盯着人,这种事她不想要除她外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百合和墨诗。
等确定房里只有袁氏和她两个人的时候,云梦兰开门见山的道:“母亲,儿媳是有账册的问题想要请教,不过不是现在,儿媳这次来是有事想单独和母亲谈一谈,所以才用了这么个不让人疑心的借口,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袁氏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凛,刚才的高兴去了大半。再想想沈墨寒平时的作为,就知道云梦兰刚才那话是用来骗她的,沈墨寒不可能让她来找自己,要找也会是去找老夫人请教,仅剩下的那一点高兴也就荡然无存了。
云梦兰看着袁氏阴沉下去的脸色,也不准备再绕弯子,现在只有两个人,不用再装出一副婆慈媳孝的场面,直接道:“母亲,儿媳这次来,是想拿走绿柳、宝珠这些还留在沁竹院当差的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还望母亲能将这些东西交给我。”
袁氏阴沉着脸,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道:“我还当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个啊!这些丫鬟婆子都是我安排,暂时留在沁竹院服侍你们夫妻的,她们的卖身契当然还是要放在我这里保管,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把她们调到其他院子服侍。”
云梦兰笑了笑,道:“母亲,我来之前专门打听过,各个院子中下人的卖身契,都是各院主子自己保管着,除了未成亲的少爷和小姐院子中,下人的卖身契是父母帮着保管。以前世子没有成亲,这卖身契在您这放着,还说的过去,可现在世子已经成亲了,当然要由我们自己来保管。”
袁氏看了云梦兰一眼,有些轻蔑的笑了。道:“那些主子自己拿着的都是些活契的下人卖身契,真正和国公府签了死契的下人卖身契,都是由府里掌事之人保管。你如果想要的话,你院中那些活契下人的卖身契我可以给你。可是那些签了死契的,当然要由我来保管。”
国公府是有这么个规定,活契归各院,死契归府邸,但是这规定是老国公爷和老夫人当年定下的。这么规定。是因为那个时候是老夫人当家,其他人都是他们的子女,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还能保证府里的统一和稳定。
可是后来传到国公爷这一代,各个院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担心下人的卖身契不在自己手上,那些下人们会不听使唤,或者被掌握卖身契的人胁迫,祸害自身。所以这种死契下人的卖身契,一般情况下,也都会想法子各自拿在手里。
而掌家之人也怕被人怀疑另有图谋。分配下人时,不管活契死契都会把卖身契一起送过去,这也成了默认的规矩。老夫人也明白道理,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这个规定还一直在,没有被废除。
袁氏看样子是非要用着旧规定来限制她,既然袁氏这么针对她,云梦兰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微笑着缓缓道:“母亲既然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问下,如果今天来问您要卖身契的是我夫君,您还会这么说吗?”
袁氏盯着云梦兰含笑的眼睛,总觉得那微笑中带着讽刺之意。沉声道:“你什么意思,别说是寒儿,就算是父亲母亲,国公爷来问,我也是这么回答,这本就是府里的规定。我作为当家主母。当然要坚守这些规定,任何人都不能坏了府中已有的规定条例。”
云梦兰嘴角上扬,没有接她的话。虽然二叔和小叔的院子已经破坏了这条规定,可是她却不能用这个来反击。袁氏这么说,本就是故意把她往那方面引,就想让她得罪人。可是她又不傻,才不会上当呢!
云梦兰拿着茶杯,轻轻的转着,自言自语的道:“寒儿啊!这么叫也挺不错,可真是亲热啊!”
袁氏看了云梦兰一眼,故作镇定的端了茶轻啜一口。她没想到云梦兰反应这么快,竟然不入套,反而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句话,配上云梦兰云淡风轻的态度,听着反而让她莫名的有点心慌。
云梦兰看袁氏还很镇定,继续悠然的道:“夫君的确很优秀,风光霁月,举世无双,整个京都爱慕她的女子简直数不胜数。”
袁氏依旧装着端茶喝水,低下头,不让云梦兰看她已经有些发虚的眼睛,她不知道云梦兰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心慌不定。
云梦兰继续慢慢道:“这其中有些女子,她们聪慧、明理、知足,知道他已娶亲,便彻底的放下了那倾慕的心思,安心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可有些女子,她们自以为是,固执偏激,不肯放弃,觉得就算他已有妻子,她们仍然还有机会,然后就一直在嫉妒和怨恨中磋磨着自己的青春年华。”
然后对着袁氏展颜一笑,问道:“母亲,您说这两种女子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差别会不会很大呢?”
袁氏放下茶杯,抬头看着云梦兰的笑颜,就如同盛开的罂粟,美丽诱惑却又致命恐怖。云梦兰刚才问出如果沈墨寒来会如何时,袁氏就觉得奇怪,心虚的当成云梦兰只是随意询问。
可是云梦兰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简单的,悠闲的,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就是这么简单的话,却让袁氏止不住的惶恐,害怕,担心。这些饱含映射意义的话,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云梦兰知道了她的心思。她存放在内心深处,只想要让沈墨寒知道,可是又害怕让沈墨寒知道的心思。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心思会被其他人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