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运刀和吸血鬼尖利的爪子在空中交错,发出“铮”的一声清鸣。

邵宗严随即发现,吸血鬼的身体是可以在虚实之间转换的。

爪尖与刀刃相交时响起一点钢铁相击的声音,没能立刻砍断,他便顺势抖了抖腕,让刀刃顺着铁钎般的利爪滑下去。眼看刀锋已经横切入肉,那根凝成实体的苍白利爪忽然化作了银灰色的薄雾,雾气绕过斩运刀,在他脉门上重新凝结成薄薄的甲片。

果然还是鬼,真难缠!

道长右手弯刀疾转,砍向那只新凝出的手;左手从包里扯出拂尘,吐出灵元真力,一拂尘抽向那张似实非实的鬼脸。

塞lún_gōng爵极爱惜那张脸,居然没散成云雾再聚,而是朝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柄抡成钢刷的拂尘。

拂尘尖刷过他壮硕厚实的胸肌,顿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磨擦声,他那张狰狞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恶狠狠地诅咒他:“你真的激怒我了,可恨的人类!我一定要把你抓回城堡,让最丑恶的诺菲勒族的怪物初拥你,毁掉你引以为傲的美貌,看你还用什么勾引别人的男人!”

邵道长最恨的就是这种无端指责,提着刀和拂尘冲了上去,厉声喝道:“上回我砸得你轻了,你以为我没了药炉子就不能再砸你一回了?”

他一身怒气与真元同时翻涌,拂尘丝被真气催动得根根乍开,横扫过一片雾气。塞lún_gōng爵长长的指甲与他手上的拂尘丝连连相撞,犹如拨响了一记琵琶曲。而另一只手上的斩运刀则比拂尘丝更坚固,相撞时甚至崩断了吸血鬼两根指甲。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竟然敢伤害我完美的躯体……”

砍掉的指甲无论如何也再生不出来,只被刀气扫到的皮肤也像被剥掉皮一样,让他尝到了久违的ròu_tǐ伤痛。

他的身体竟然被弱小的、卑劣的人类伤害了!

这个胆敢伤害他的人类还抢走了他最完美的造物,他最优秀的孩子!

塞lún_gōng爵感到了烈火般煎熬着身心的恨意。他本来马上就能初拥那个孩子,看着他堕入无尽黑暗,享受他在信仰与感官之间挣扎的美妙身体,让他永远顺从地留在自己身边……

他眼瞳鲜红、神色狰狞,仿佛马上就要扑上去和邵宗严拼命。

然而在下一刻,对面的弯刀和拂尘夹攻上来之际,他的身体忽然散化成一片比之前更薄的雾气。

犹如传说中的隐身法。

邵宗严激起真元护体,谨慎地在原地转着圈子,提防他再度攻击。然而一声闷响忽地在他身后响起,那只本该攻向他的吸血鬼竟是偷偷扑向了释念,企图将他从伞下掳走。

然而那把伞远比他的身体坚硬,两厢撞击下,释念大师握着伞倒在地上,吸血鬼那雾气化身竟也有些维持不住,露出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胸膛。

昨晚那一炉砸得太狠,他除了四肢还算完好,其他的地方至今未能恢复过来。

那三名猎人也看出了塞lún_gōng爵此时的虚弱,谁也不肯放过战机,立刻取出了对付吸血鬼的专用武器——成辫的大蒜、浸泡了圣水的木槌、木钉,圣像、十字架,以及装了银子弹的□□,全力以赴加入战斗。

然而他们并没能围殴到吸血鬼,塞lún_gōng爵的战斗经验比人类丰富得多,总能卡着他们的攻击时间点雾化,引导那些杀伤力极强的子弹和木钉穿过雾气,攻向邵宗严或他们自己。

而公爵本人反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游刃有余,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凝聚出人身,给敌人出奇不意地一击。

“fuck!这老蝙蝠真太能跑了!”

“这洞里的烟太浓,根本分不出是烟还是老蝙蝠变的雾气,要是有足够的圣水,我就把这个鬼山洞都泼满了,看他往哪儿跑!”

“该死!子弹打进雾气里根本伤不了他!”

“就没什么法子能知道这混蛋到底在哪儿吗?”

短短几分钟的战斗,猎人们身上就又添了几道新伤口,邵宗严忙着四处援护,倒是比自己独对吸血鬼时更疲惫。

塞lún_gōng爵又吸收了不少鲜血,身体反倒恢复得更好,神色也越发张狂,对着伞下的释念招了招手:“现在你看到了吧,我的孩子,这些人是救不了你的。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不要再挣扎了,只要你乖乖地过来接受初拥,我就放了这些人类。”

释念紧握着伞柄,一动不动地盘坐在地上,淡淡说道:“当初公爵曾说过,若我肯委身于你,就不再下山戕害无辜。事后你却在山下掳掠十余人,更杀害了不知多少性命。既已知道你言而无信,我又怎么敢重蹈覆辙?”

“你竟然学会质疑你的主人了。”塞lún_gōng爵皱了皱眉,优雅又忧郁地说:“我从没骗过你,我的孩子。虽然我并不喜欢你吃醋这一点,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再没要过别的血奴。那些都是我的后代和手下们弄的,你要知道,血族唯一的食物就是人类,我可以为了你忍受重复的口味,却能强迫别人也不去弄新鲜食物。”

他专注地看着伞下的和尚,显得英俊又深情款款,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都该为他此时的神情倾倒。

可是释念没有。

不仅没有沉沦,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垂眸淡淡道:“你说得不错,你不算是骗我,过去种种都是我愚蠢轻信的结果,我该自造自受。只可怜了那些被你族人所害的百姓……”

他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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