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崔申明在发条闹钟的催促下,早早醒了过来。
结实的铜壳闹钟十分精准,还是崔申明花了大价钱,从边贸免税店里买回来的,一直爱护有加。
崔申明轻轻按下闹钟,用枕巾擦拭去玻璃面上的灰尘,这才唤醒妻子,开始忙活着和面,捣碎白糖和豆馅,包好包子后上笼开始汽蒸。
一直忙活到六点多钟,蒸出了十几屉豆沙包,崔申明才直起腰来,轻轻捶了捶后背,敲了敲凌阳居住的客房:“钱小子,快点起来吃早饭,咱们要出摊啦!”
敲了半天门,不见凌阳回应,崔申明还以为年轻人觉多,笑骂着拉开房门,却看见房间里只剩下凌乱的被褥,凌阳早已不知去向。
“这小子,一大早跑哪去了?”
崔申明咕哝连两声,正好看见凌阳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粘糕和牛奶,笑嘻嘻道:“吃早饭吗?我正好刚把早饭买回来!”
崔申明接过凌阳递过来的塑料袋,责怪道:“你身上的那点钱,还是留着回国的时候用吧,千万不要乱花钱。到了我这里,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安稳稳地跟我出摊干活就好!你是不知道,外贸局的那群人黑得很,想要办那个签什么证件的话,可是需要不少钱呢!”
凌阳笑嘻嘻地答应下来。
刚刚在廖三儿的落脚处,凌阳很是被廖三儿积攒的财富吃了一惊。
廖三儿只是要门中一名小卒,所以才会以“腾门”相称,还没有称呼“龙门”的身份,见到凌阳以后,才会行单膝跪地之礼。
依哈娜早已在江湖门中传下消息,说是一位姓凌的年轻人,被自己选中做要门的接班人。廖三儿从往返南朝的江湖同门口中,得知了此事,正好意外之喜,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貔貅符缒,顿时喜出望外,暗想如果讨得新门主的欢心,定能在要门中更进一步,光宗耀祖,于是不遗余力地要追随在凌阳身边。
廖三儿见凌阳似乎囊中羞涩,江湖同门自有通财之意,何况凌阳如果肯接受自己的钱财,廖三儿甚至觉得无比荣耀,毫不犹豫地挪开卧室里的单人床,撬开几块地板,露出里面埋藏着的,数十根金灿灿的大黄鱼,每一根都足有半斤之重。
凌阳正衣食无着,困顿不堪,当场便想接受廖三儿的好意。随即想到还要依靠廖三儿为自己寻人,还是忍着心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慷慨的馈赠,凛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辛辛苦苦碰来的钱,还是留着回国给你儿子买房好了,到时候装修钱算我的……你随便给我点现金就行,我来得匆忙,一分钱也没带在身上!”
廖三儿不敢强劝,只好背对着凌阳惨痛不舍的目光,把金条重新掩藏起来,又在墙上摘下一副南朝领袖的画像,在墙洞里摸出几叠钱来,塞给了凌阳:“门主,些须零钱,只能供您买杯烧酒喝,千万别再打廖三儿的脸了!”
凌阳寒暄几句,收起纸币,正色问道:“咱们在江界市有多少兄弟?”
廖三儿见凌阳谈到了门中事务,不敢再嬉皮笑脸,恭敬道:“江界是边贸城市,同山那边的长秋市只有几十里的路程,门中兄弟略多一些,虽然平时往来行踪不定,平素大概也有百十号人,门主您有何吩咐?”
凌阳略作沉吟,心想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楚婉仪和甜宝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不如先借用要门门徒之力,在江界市搜寻一番,找不到的话,再去别的城市寻找。正好可以寻个机会,通知罗图他们过来接应,反正南朝不大,要门的兄弟又遍地开花,有个把月的时间,一定能得到她们的线索。
想到这里,凌阳凝声道:“三爷,既然您是七爷的哥哥,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何况同为龙门中人,不知您听帮我一个忙吗?”
廖三儿听凌阳说得郑重,立刻单膝跪地,朗声道:“任凭门主驱使!”
凌阳无师自通,既然想用人,就必须先抛出一点甜头。何况廖三儿是廖七儿的哥哥,和九指颇有渊源,也算是心腹之人,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凌阳、肃容道:“既然你肯尊我为门主,我就托个大,任你做了江界市所有门徒的老大。咱们龙门自古开辟了六大名堂,下设分堂口无数,既然撞着这个地方,我索性在这里成立一个‘江界堂’,让你做了这一分堂的堂主,你乐意不乐意?”
廖三儿闻言大喜,当场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廖三儿秉性刚强,不想依托七弟的威望和福荫,主动要求驻扎到江界市,企图在南朝做出一番事业,风风光光地回到四海堂。没想到年岁蹉跎,始终不能发迹,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异能之术也日渐零落,没脸回乡,智能凄凉度日,碰瓷聊解寂寞而已,屡次拒绝了七弟回乡养老的好意。
廖三儿本来已经认命,注定落得一个老死异国的下场,没想到天降喜事,一下子搭上了凌阳这条线,一飞冲天,居然做到了一个分堂的堂主。
江界市的要门门徒为数不少,百十号人几十年积累下来的财力和人脉,不容任何人小觑,能够号令驱使这样大的一股势力,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廖三儿为人执拗,不肯无功受禄,语气激越道:“承蒙门主错爱,廖三儿就先应承下来。不过廖三儿不敢立刻上位,还等门主吩咐下任务来,如果廖三儿干得漂亮,再坐上堂主的位置不迟!”
凌阳见廖三儿如此仁义,心中大乐,嘱咐道:“我如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