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一辆出租车停靠在柳京北郊一个居民区的路口,凌阳付完车费后,又打赏了司机一些小钱,蹩进路口一家食杂店里,买了两只铁盒装的麦乳精,袋装的白糖,瓶装烧酒,还有一包油汪汪的豆腐干,凑成“四盒礼”,做出一副南朝民众平时走亲戚的样子,居然也像模像样。
凌阳在居民区里穿行片刻,很快看到罗图正在院子里劈柴,大冬天的,罗图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亚麻质地汗衫,脖子上浸出的汗水,已经把汗衫的圆领打湿。
“呦,一日不见,鼎鼎大名的罗队,怎么做起居家小男人的活计了,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凌阳阴阳怪气的嘲笑罗图几句,罗图却头也不抬,狠狠一斧子劈砍下去,把一个坚硬的树墩劈成两半,擦拭了一下头颈上的汗水,目光落在凌阳手指上不断转动的奔驰车钥匙上:“哎呀,这不是李家的钱护卫吗?混得不错啊,都开上奔驰车了,真是可喜可贺!”
凌阳本就是有意显摆,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把车钥匙揣回口袋里,指了指房门:“婉儿在里面吗?”
罗图摇摇头:“进去说。”
凌阳随同罗图一起进屋,只见三位老人家盘腿坐在烧热的火炕上,兴致盎然的玩儿着纸牌,见到凌阳进屋,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张老头突然把纸牌往炕头上一摔:“不玩儿了,你们姐俩合伙出老千,刚刚我明明就差一张阮小七,就能凑成天听,阮家三兄弟偏偏都落在你一个人手里,给我替换了一张霹雳火秦明,这牌还能打吗?”
凌阳放下礼物,拆开豆腐干和烧酒放在三位老人家身边,随手抓起一张牌,用手指一抹,交到张老头手里:“您老最需要的阮小七,拿去!”
张老头见状大悦,接过凌阳手里的纸牌,仔细看了看,突然抄起扫帚抽了凌阳一记:“阮小九,这特么是水浒里的人名吗?越帮越忙,赶紧收起你稀烂的千术给我滚!”
凌阳笑嘻嘻的搭讪着离开,只见罗图掩好房门,把热水注入一碗冷饭里,就着一小碟咸菜,狼吞虎咽的吃进肚子里:“家里没有个女人真是不行,连口热乎饭菜都吃不上。”
凌阳错愕道:“婉儿呢?婉儿去哪儿了?”
罗图放下碗筷,叹了口气道:“婉儿一大早就出去,说是要去探望住在柳京的一个大学同学,还死活不让我们跟着。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小白带着几个兄弟,在婉儿身后暗暗跟着。”
“小白去的?”凌阳不满道:“小白那两下子,真要是遇到了高手,屁都不是。罗队你怎么能放心的下?”
罗图连连叹气:“婉儿身上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无论我如何掩饰,也能轻易察觉到我身上的异能气息。我尝试着在婉儿身后跟了几条街,不知怎么被她发现,使了不下七八种手法,一力要将我甩掉。我看事儿实在不是头儿,只好临时通知小白接应下我的位置,希望小白这会儿还没把婉儿跟丢掉。”
凌阳沉吟道:“婉儿身上的异能之力古怪不小,居然能够吞噬其他异能者的精神异力,而且丝毫不带有攻击和防御的任何特性。婉儿的一部分灵魂,依旧和楚人杰那个杂碎牢牢重叠在一起,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一下子破除掉禁锢。昨晚我和她……彻夜谈心的时候,试图旁敲侧击这个问题,婉儿却始终避而不答,眼睛里露出的神采,根本不是婉儿能够拥有的。我估计她十有八九,是出去执行楚人杰暗中交付的任务,不知道找谁接头去了。罗队,你以后可要看紧她一些,千万别出了什么状况。”
罗图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小白已经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罗队,我把人跟丢了。”
小白说完话,才看见凌阳也在这里,心虚的端起一杯温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借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凌阳赞叹道:“婉儿可以啊,就算小白是个异能者中的废物点心,能使手段轻易甩开,这份能耐可真是不错,换做是我的话,恐怕也要费上一番力气。”
小白撅起嘴道:“哥你是不知道,嫂子她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轻易就能察觉到我身上的异能气息,就好像鼻子灵敏的猎狗……女神仙一样。”
小白见凌阳不满,赶紧堆起笑脸:“哥你放心,嫂子只是能够察觉到异能者的跟踪,对于普通的武者,似乎没有什么第六感一样的精确直觉。红袖姐手下的兄弟,都是些走惯了江湖的人,保护嫂子的安全一定不会有问题。”
凌阳无法,只好苦起脸道:“天要下雨,那个谁要嫁人,还是随她去……吧……婉儿!你回来啦!”
楚婉仪正好听到凌阳说话,笑呵呵道:“哪里要下雨?那个谁要嫁人?咱们得去随礼分子呀!”
凌阳赶紧冲上去拉住楚婉仪的双手,细心的捧在自己手心里呵气:“外面冷,冻着没?快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小白,去倒水!”
凌阳把楚婉仪按在凳子上,见楚婉仪脸色红润,眉毛和鬓角都挂上浅浅的呵气霜花,赔笑道:“我听说婉儿出去见大学同学去啦?女同学还是男同学呀?”
楚婉仪甩开凌阳的大手,接过小白递来的湿毛巾和热水,用毛巾抹了一把脸,想起昨晚和凌阳胡天胡地了几乎一整夜,心跳又开始加速跳动,语气却十分平淡:“男同学。”
“什么?”凌阳夸张的大叫起来:“你居然敢背着我出去见男同学?古语有云:战友见战友,就是喝大酒;同学见同学,必定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