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反抗无用,杜宛若索性便不再反抗,但她也不会就此顺从,她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管李慕云正在对她所做之事。
她只道,“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轻视你。”语气里是一片坦然和无畏。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李慕云的动作蓦地一滞,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时而急,时而缓,似乎他脑中也在做着斗争,也许理性地正在思考现在所做之事是否正确。
不一会儿杜宛若便感觉到身上一轻,连带着面前炙热的气息也一并消失。
李慕云未说一句离开了帐营。
杜宛若揪着衣襟,看着他离去,该有的担惊受怕和心有余悸才重新回归,她不支地倒回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帐顶好半天,紧接着跃然于心尖上,浮现眼前的竟是李慕辰月华般的笑靥。
她很吃惊,原以为死过几次,已然对世间一切无比通透,但,原来她最看不透的是她自己的心。
◇
一如李慕云说的那样,次日军队朝京城方向挺进十里地。
杜宛若也终于走出了营帐。
她猜想李慕辰再笨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只是皇城守卫本就不多,然而李慕云此次是有备而来,带来的都是他这些年细心栽培的精兵良将,形式上就对李慕辰大大不利。
真要打起来,说不定李慕云真就能够篡位成功。
由于军队转阵,杜宛若自是随军同行,当十里之途走完,所有人都在安营寨扎时,一个令人难忘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军营里。
“你怎么来了?”对于傅轻雅的出现,李慕云很是不悦,何况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李睿。
母子二人显然经过了乔装改扮,傅轻雅扮作农妇,而公子李睿也换上了布衣。
原本女人和孩子就不能进军营,大伙儿若不是看在李慕云的面子上,早就依军法处置她们了。
一直照顾傅轻雅的丫鬟金缕,自是也跟来了。
当听到李慕云说,“简直胡闹!军营也是女人跟孩子来的地方?”,看到远处营帐外的杜宛若,金缕一下就多了几分底气,还有几分为主不平的忿然,她直指杜宛若那里,便问,“敢问王爷,为何那个女人就可以自由地进出军营,夫人和公子就不成?”
金缕还当是在王府,李慕云的家里,以前李慕云有时看在傅轻雅的面子上,金缕说错了什么,他都不予计较,但这里是军营,他作为将军、王爷,还有皇族,是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军营里亵渎他的威严,于是李慕云狠骘地看向金缕,抬手摸向佩刃,眼里的杀机尽显无疑。
“区区贱婢也敢质疑本王!”李慕云一声厉喝,吓得金缕魂不附体,脸色苍白,直往傅轻雅身后躲。
傅轻雅连忙哑着嗓子上前求情,但李慕云杀意已显,长剑不见血势难平复怒焰,于是用力一推便将傅轻雅推出老远,甚至摔到了泥泞里。
公子李睿连忙去扶他的娘亲,听到金缕那里又传来求饶之声,他又冲回李慕云那里,跑着他的腿,用稚嫩的童音,声声说求,“父王息怒,父王息怒。”
原本这些都与杜宛若无关,她根本不在意谁死谁活,不论金缕也好,还是傅轻雅。
但看着李睿抱住李慕云的腿时,她竟在李睿的小小身上看到了李璟的影子。
想起李璟那个孩子,她心就揪得疼。
许是心中对李璟那沉重的愧对,总之她走了过去,下巴高昂,“本宫不过是王爷的人质,出现在这里也实属当然,并非你们口中的‘女人’,希望你们别再会错意,玷污了本宫的清誉。”
所有人都用愕然的目光看着她,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还是因为她变相的规劝,还是因为她当上了皇后,所以那些人显得很震惊。
不论是哪个,杜宛若都认为没再待下去的必要,于是待话说完,便带着身后几个名曰服侍,实则监视她的婢女离开了。
自那之后的几天,杜宛若都没有再见过傅轻雅几人,也不知是不是李慕云派人送走了。
李慕云几乎见不到人影,不像最初的几日还经常来营帐里看她,可能大战迫在眉睫,也可能是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
这天下午。
杜宛若正在营帐里。
她感觉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婢女所以就没回头,但听着异样的脚步声,她发觉不对,回头一看,果然另有其人。
“是你啊。”杜宛若面朝向她。
傅轻雅穿了士兵的衣服,走了过来,芙蓉清丽惹人怜,但脸上却没有楚楚可怜的神情,她跪坐在杜宛若的对面,兀自倒了碗水,又拿手指蘸着碗里的水,在桌上写到:你好像不太惊讶。
杜宛若看后,一莞尔,“本宫说过,本宫是王爷掳回来的人质,大战将至,试问这个时候能过来探望我的能有几人?”
傅轻雅也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又在桌上写到:你不问我为何前来?
杜宛若不说话地盯着她。
傅轻雅依然笑了笑,继而又写到:我很爱他,比你更爱,所以站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杜宛若看着她写完,然后淡淡展开个笑容,也同样蘸着碗里的水,在桌上书写回道:恭喜你,你做到了。
傅轻雅立即又写下一个较为大的字,一笔一划,牵动着杜宛若的视线。
横、撇、竖、捺---她写了个‘不’。
正当杜宛若不解她什么意思时,傅轻雅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你想做什么?”杜宛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