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喝完的时候,话也有说完的时候,宴会逐渐散去,军部的人早早的就离开了,白何久还是恬不知耻的拎走了几坛子美酒,相对来说,大多数人依旧在等待。
欢声笑语畅谈中,不少人忍不住抬头张望,因为那里有着离阳的太平郡主,没有人能够想到卢锡安这场摆明的要出事的宴会,会出现一个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大人物,就算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来的是一位皇子,他们也能满脸笑意低头问安,然后在心里说上一句原来如此。
然而事实却在他们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那本就刻意的笑容显得尤为的假。
如今的太平郡主早就不是以前让皇上喜爱的宫墙内的花瓶,而是颇有分量的人物,玫瑰虽美,但却会伤人,西域的一趟行走,让离阳在对待妖域的事上更加的从容,也让这位离阳皇帝的掌上明珠更加从容,在很多事情上,说话的分量也变得尤为重要。
他们只能带着各种揣测,揣测郡主这次来,他们需要如何表态,猜测那楼上发生着什么,在他们眼中,郡主一定和卢锡安在谈些事情,而只有卢锡安自己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是多么的纠结。
酒足饭饱之后,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楼梯,再有心思的人也知道,自己很难见到太平郡主,说的难听点,人家郡主根本就懒得见他们。
这让那些自诩聪明的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却只能抬起笑脸在周围望上一圈,然后扫兴的“滚”出了酒楼。
是的,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那许久不见动静的楼层只传出了一句话。
“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没有人不识相,也没有人真的滚着出去,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灰溜溜的出了酒楼,转眼酒楼就变得清净不少。
卢锡安本来就感觉惊讶和激动,在听到孙若容的一番话语之后,虽然没有说她的不是,但却对夜烁有着愧疚,只是孙若容那娇媚的脸上有着一丝如释重负,悄然眨动的媚眼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继众人“滚”出去以后,一个满脸苦笑的少年,灰头土脸的从楼上滚了下来,这次是真的滚了下来,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翻身站起来的夜烁只能涨红着脸,气愤的挥着衣袖,在卢锡安疑惑和孙若容那带笑的目光中,即使他在边军风吹日晒的厚脸皮也止不住的尴尬。
唉声叹气的低着头,开口道:“我一个人静静,你们别管我。”
说完后夜烁灰溜溜的离开了自家的酒楼,卢锡安想多说几句话,因为有太多的疑惑想知道,却被孙若容几个眼色拦了下来。
夜深人静,低矮的巷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不学无术”的狗叫,让夜烁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大冬天的,难道还发春啊!”
自己不就多说的两嘴,至于这么绝情,让自己以后怎么在神都混?
胖子此时悠然的飘在夜烁身后,小胖脸止不住的乐呵,仿佛在说,谁让你说太平郡主真的太平,实在是活该。
夜色喜人,乌云悄悄的遮住了月光,四周的声音也变得安静,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道路上,北风喧嚣起冷冽的风,顺着干枯的树枝唏嘘着一抹死寂,猛然间,一道久违的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照亮而起,如此突兀却不着痕迹。
那光亮来自青黑瓦砾中黑暗的角落,却又从树梢中跳跃而来,迎着那被千万人踩过的漆黑大道,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夜烁眼前,带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冰冷杀意蓦然向心口刺去。
安静的有些怪异的街道让他心生警惕,而那冰冷的杀意让夜烁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腰间的窄刀在瞬间出手,那熟练的动作仿佛预演了无数遍,那是生死之间的直觉,刀身直挺向上,如旱地拔葱般,在那剑芒刺向胸口的一瞬间,夜烁的动作停了下来。
微风徐徐,杀意正盛,刺耳的刀剑碰撞声在漆黑的夜里突然响起,却又戛然而止。
因为那颤抖的剑身猛然弯曲,如反弹一样将夜烁向后抽离,不退反进,冰冷的寒芒如蛇般蜿蜒而上。
夜烁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静,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剑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那手中的刀越发刁钻,你狠辣,我比你还狠。
刀身下撤,借着久违的月光,刀芒从瞳孔中闪过,那一刀向着身前模糊的黑暗而去,如一道惊雷,刀身如匹,在这黑暗的夜色中荡起道道波澜,那是元力。
寒芒在侧,直冲眉心,那嘶吼在低沉,一瞬间,仿佛过去很久,剑身从黑暗中蓦然冲出,锐利的剑锋离夜烁的眉心只差一丝。
而夜烁的体内也只差一丝,突然出现的危险让他全身的元力变得异常活跃,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遇。
夜烁身体中的元力在最危险的时候,以一种神秘的方式运转起来,猩红的火焰从气山雪海中喷涌而出,席卷全身。
那是来自地狱的火光,那是夜烁正以等活在入元。
地狱中有恐惧,业力不消,等活不灭,永世轮回。
他想过自己入元会是怎样,却没想过以等活地狱的秘法来入元,因为其中的凶险极大,而在危机关头,却鬼使神差的入元成功,不得不说是运气使然,而此刻眉心的那把剑依旧悬在夜烁眉心,没有了那冰冷的杀意,但却感觉蠢蠢欲动。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身影,仿佛来自黑夜,又与这黑夜格格不入,尤其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