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闻言,伸出两指轻轻地抵住眉峰,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旅团……并不是属于我的呢,”他顿了顿,忽又嘴角勾得暧昧,“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做交换呢…喃?”

他的声音带些沙哑但又沉稳,既是撩人的厮磨,也是可靠的倚赖……

他眼神漆黑,深不见底,却诱人入漩……

“啪!”

铃·法宫高高扬起手掌,狠狠地砸在桌上!

一声闷响之后,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她眉毛一挑,收敛了脸上全部的笑意,冷冷地道:“库洛洛,你觉得——你能抵得上我的天空竞技场?”

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女人觉得库洛洛值两个天空竞技场,自然也会有女人觉得库洛洛一文不值。

不过,这仅仅是对他那张脸而做出的估价。

“看来,您是觉得我不值了?”

“难道你会用幻影旅团去女票女支吗?”

库洛洛又笑了,暧昧的神情虽然散去,却也不见一丁点的恼怒。

他向来不喜欢太没有难度的事情——那样会没有去征服的价值,而他越是显得平静,内心却越是暗潮翻涌。

“我听说法宫家族的人,是不能习念的,是吗?”

这本不应该是一件能听说的事情。

但他显然对自己的‘听说’途径格外有信心,所以他又自顾自地继续道,“但是,你们家族的人好像能用另外一种力量?”

他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于是他落在铃·法宫身上的目光便骤然变得宛如夜间浓稠的雾——暗藏着割人的刀。

“是又怎样?你难道还想——”

“不,”库洛洛小幅度地摇头,“我不会去冒险做这种事情,力量的形式可以很多,强弱却是绝对的。”

他带着一种坚不可摧的自信,就像是传教士,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跪下,然后亲吻神的衣袍——只不过他信的不是神,是自己。

“哦?”

“不过我相信,每一种力量形式的存在都有其意义,你们的力量——为什么会存在呢?”

库洛洛摊开了手中的书,手指摩挲过书页,“法宫家族,属于哪一种呢?”

他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像是求知欲强盛的孩子了,逼得老师无处可退。

“这是一本很古老的书,书上面的文字很奇怪,不过最后翻译出来却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故事——一个人类为了复仇和地狱守门人做了交易,得到一种可以世代传承的奇怪力量,而地狱守门人提出只需要他帮助看管两样东西。这当然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交易,人类迫不及待的签订下了协约,获得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却忘了——可以世代传承的力量,必然对应了需要世代传承的责任。”

铃·法宫面无表情,嘴角嘲讽地提拉,“所以呢?库洛洛先生,你觉得我们法宫家族就是那个人类的后代吗?恕我直言,我们是天生的商人。”

库洛洛合上书,轻叹一口气,“是啊,所以你们的祖先自然也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交易,也许是因为那个力量更像是一种诅咒,所以他想解约?”

他已然直言使用“你们的祖先”这样的词汇了。

“他在临死前把守门人给他的东西又丢回了地狱门,他自以为这样便可以算作是解约。不过……应该是失败了吧……”

“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后代为了重新揭开秘密,会不会愿意做出一些牺牲呢?”

铃·法宫眯着眼,‘唰’地站起了身!

冷冷地盯着库洛洛·鲁西鲁。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又没有表情,却依然美得让人窒息。

她的美是侵略性地,有些女人的美让男人原谅她们犯下的罪孽,她的美却让男人甘愿成为罪孽……

库洛洛向来热衷于拥抱不同的罪孽,于是他自然地站了起来,面色坦然。

两人之间不过几步之遥,

从落地窗里漫进的日光却生生地将逆光而站的女人强制渲染进了另一幅画面。

库洛洛对美也是热衷的,但他更喜欢把自己想要的美钳在手里,却不喜欢距离感这种东西。

因此他越过女人,走到落地窗前,以满是占有意味的优雅动作合拢了墨绿色的天鹅绒帘子。

房间里终于没有光了。

然而对于两个人而言,光都不是那么必要的东西。

库洛洛又抬手放下了摆在扇形红木斗柜上的黑色烤漆留声机的唱针——随后流淌出来的柔和音乐再度擦亮了库洛洛的心情。

他漆黑的眸透过黑暗,直望向铃·法宫,等了一会儿,见那女人依旧挂着一副漠然的表情,他便带着笑意低声道:“你的品味很好。”

他微微鞠躬,一副绅士做派,“和我跳一支舞吗?”

不待回答,他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女方的手。

此时音乐已渐入平缓,

恰是最合适的开始时机。

库洛洛刚想搭上对方的腰——却在此之前被对方的手搭上了腰。

他突然发现对方原来与自己的身高相差无几。

终于,一直很淡定的库洛洛心里还是滑过了一丝不愉快……

“呵,”铃·法宫微微抬起下颌,显得傲慢无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主动跳女步的人呢。”

她在强扭是非。

库洛洛一时之间被哽地说不出话——即使他才是力量较强的一方。

……

铃·法宫开始动了,

她踩着尖细的高跟,但跳男步也丝毫不显得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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