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森平静的和鹿炎对视,破釜沉舟这种形容似乎来得过早,鹿炎也总有他的原则和底线,鹿森的唇角弯弯,抬到一个弧度。

那份底线是他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也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其实这说来对鹿炎极不公平,不过鹿森顾不了那么多,更何况鹿炎自己对别人做出来的不公平的事,也数不胜数。

许放远忽然发现,他被鹿森挡在身后。

可是他好像没有勇气再往前踏出一步去走到鹿森前面。

他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鹿森总不至于会是如此。许放远侧了一点身子,不至于离鹿森的距离太远。鹿森回头看他笑笑,然后伸手拉住他。

许放远伸手碰到他,那只白皙又瘦弱的手臂有一点点颤抖。

鹿森当然不是第一次如此。只不过从他第一次这样反抗鹿炎开始,到现在的此时此刻。

每一次,全部都是因为许放远。

许放远不知道,鹿森也永远不会说。

鹿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然而身上发出的那种气势仿佛从未散去。他此刻如同一个真正的上帝视角,翻云覆雨间定夺尘世间的一切。

这个故事的结局悲欢,都由他来续写。

“你长大了小森,这个年纪折腾几下也行。”

鹿炎的话语间带了点笑意,却显了些犀利的讽刺。他微微颔首像是在控制表情,然后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便迅速抬头,表情已变得凶狠阴郁,在他那张俊美如暗夜的脸上居然有着意料之外的和谐。

“把这个人带走。小少爷关起来,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要绝食自杀?去把ravey叫来,现在就给我去叫,他不吃饭就给我打针,不死就行给我吊着!”

鹿炎就像全身燃烧起了火焰,那一刻升腾起来似乎在空中爆炸开来,周围的人无一幸免于难。

然而这些年鹿炎所累积起来的威严和手腕,此刻也仅仅只是展露了冰山一角而已。

许放远此刻方才反应过来,他第一时间冲上去想要跟鹿炎打一架。大脑的想法哪怕此刻是空白,身体的反应即使爆发也无法挽回一星半点的局势。

他感觉双手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似乎在游离。等思绪磕磕绊绊的归于原位,许放远发现自己还在鹿森的房间,只是已经被压着跪在了地上。

许放远过去一向奉行跪天跪地跪父母,连养父母打他活生生打断一根竹棍,他的腿也没软过。此刻他不仅感到羞耻,感受更多的则是恐惧,此刻他连脖子也被重力压制着,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手部的力量,视线仅仅只有地板上的一块,他和鹿森分开,此刻连看看他在哪里也不行。

原来就算离得这么近,也还是能彼此分离。

那以前的他们何止是幸运这样简单。

“带走。”

他的耳边没有只响起鹿炎幽幽的声音,带着戏虐又像是嘲弄,还有三分冰冷。

“小…”

许放远开始惶恐,他剧烈的晃动然而没有任何作用,身体完全受制于人。他惊恐的张口想叫鹿森,却在刚吐出一个音节时就被捏住了下巴,不仅发不出声音反而疼痛难忍。

他没有思维去顾及鹿森的安危,而是很想他忽然出现从而扭转这个局势。许放远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独自面对鹿炎,他和鹿森还能不能再见。

他被拽起来从身后推动,强制性向前走去。

许放远挣扎着转头环顾了四周,他终于看到了鹿森,被人围着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假如他也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摄像记录的话,或者可以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刚刚过去那个瞬间,他短暂空白的时刻。

在他冲向鹿炎的那一刻,鹿森挡在他的背后,替他挡下了来自鹿炎保镖的攻击。

然后迅速的像是花瓣一样凋零,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厥过去。而完全目睹了一切的鹿炎一动不动的看着许放远冲过来,又面不改色的看着鹿森失去意识,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完完全全没有偏离。

这些同时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在片刻之间。

啊,真是好笑。多有趣啊,前一刻还情比金坚不死不灭,下一秒就连挣扎都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烟消云散,真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没有力量。

鹿炎慢悠悠的走出鹿森的房间,后面的家仆只敢更谨慎小心的押着许放远走在后面。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上面戴着明晃晃的戒指,手指修长手掌宽大,比起一般男性略白但又不像鹿森那般苍白。

啧,看起来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

鹿炎忽然握紧了拳。

他可以很轻松的毁灭一些东西。

管家为鹿炎倒了杯茶送上,恭恭敬敬。

“少爷,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许放远被押到鹿炎回房之前停下,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张开,快速的吸收着四周的寒意,他努力的听清前面鹿炎和管家的每一句对话,因为他清楚那很大可能的决定了他的命运。

像他这样一个没有根的人,如果想要不被人知晓的消失,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一想到有可能会是这样的结局,许放远就觉得自己身上连冷汗也干掉了。

鹿炎连头也没回,许放远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碍事的垃圾,扔地牢里养着都嫌浪费粮食。不过在鹿森想明白了不再关注他之前,他还有一点榨取价值就是可以牵制一下鹿森。不过这种牵制作用只会随着时间的流转越来越少,不过鹿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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