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在这个能干的儿子面前,似乎没有理由,也不想找理由辩驳,便把姚清华今日闯祸之事不提。
“哼,谁要你帮我说话,谁是你红儿妹妹。你这个见了美女就迈不开腿的家伙,我才不会理你呢。”
躲在秋千架后的姚清华,愤愤不平的对着远去的朱瞻基背影,翻着白眼。
南京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四月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纱衣。钦赐京官扇柄…..
再过三天,就是朱瞻基去北京成行的日子,今天,他应该在跟他的皇爷爷辞行吧。
自朱瞻基回宫以后,姚清华不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
此刻想到他被派去北京,不知道何日能再见,忍不住暗自神伤。
不曾想,贤妃娘娘偷偷告诉姚清华,去跟皇上辞行之际,皇太孙朱瞻基竟然向皇爷爷请旨,说二红姑娘是北京人,上次离开时她哭鼻子哭得厉害,当日他在马车上答应过,再带她回北京捉蛐蛐去,所以这次去北京,请皇上恩准带她一起回家乡。
朱棣欣然同意,北京是二红姑娘的大本营,这丫头古灵精怪,若是皇孙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帮衬。
朱瞻基到关雎宫辞行的时候,太子妃张翠云也趁机说,“既然孙姑娘的伴读二红丫头读都去了北京,不如也带了微儿一起跟了去,反正你们三个年纪相仿,也玩的到一起。”
朱瞻基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处理好了孙儿北行之事,朱棣要决定自己此次北征所带伴驾妃嫔了。
他知道,上次他带了权妍儿,如果这次依然带她伴驾的话,只怕张贵妃和他哥哥英国公张辅都要有微词了。
作为皇帝,享有很多特权,似乎无所不能,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伤害支持你的股肱之臣的利益上;若是伤害了支持者的根本,那就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了。
张辅是两朝重臣,早在年前朱棣秘密布置北征之行时,他就看似随意的在朱棣面前说了一句,“我那妹妹玲珑能文善武,北征路上有她,似乎队伍英气都增加不少。”
朱棣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今夜,权贤妃宫中的玉箫箫声幽怨,朱棣也伤感地从龙榻上坐起,问道:“妍儿上次跟朕北巡,差点丢了性命,后悔不?”
“妍儿跟着皇上出去,就是死了,也不后悔。只是,皇上…….”权贤妃忽然闭口了,因为她知道,这样说下去,好像自己此次北征依然想要伴驾,可是她也知道,这会令皇上很尴尬。
从权贤妃宫中出来,朱棣变得有点心事重重,他一步一步迈进了张贵妃的菁华宫。
今晚的张贵妃打扮的特别漂亮,似乎早已经等着迎驾。
只见她梳着高高的“牡丹头”,这种发式高约七寸,鬓蓬松而髻光润,髻后施双绺发尾。
原本是苏州流行此式,因其华贵雍容,后逐渐传到北方。诗人尤侗道:“闻说江南高一尺,六宫争学牡丹头。”
这雍容的牡丹头,今晚更显得张贵妃高挑、婀娜,姿容艳丽。
张玲珑移步上前,长长的六幅裙上,绣着缠折枝花纹,在裙幅下边一、二寸的位置,绣上水纹,作为压脚,裙子随着脚步轻轻移动,就如微微荡漾的波纹,正所谓“裙拖六幅湘江水”,张贵妃此刻,算是最完美的诠释了这六幅裙的摇曳多姿。
“贵妃今晚,真美啊。”
其实,张贵妃这样盛装打扮,朱棣却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只好不带表情的随口敷衍了这么一句。
没有想到,张玲珑却似猜透了皇帝的烦恼,她亲自给皇帝盛上一碗燕窝羹,便施施然跪下请命道:“皇上,此次北征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唯有贤妃妹妹的玉箫声能为皇上解乏,为战争胜败之计,臣妾请求皇上准许贤妃妹妹伴驾。”
啊,朱棣大喜过望,立刻扶起张玲珑道:“爱妃真是这么想的?”
“可是,皇上,贤妃妹妹身体娇弱,上回北巡染疾,幸有熟悉当地水土的二红姑娘。不然,贤妃妹妹凶多吉少。可是这次二红姑娘留守北京,辅助皇太孙……”
朱棣听张贵妃这样说,不禁眉头紧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他更不知道,张贵妃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只听张贵妃话锋一转,娇嗔道:“所以,臣妾向皇上推荐一人,臣妾听说昭仪吕氏虽是汉人,但从小生活在漠北。因为呂昭仪父亲吕中,乃我父亲旗下一老将军,早年被太祖爷派去长驻漠北,幼时的呂昭仪长期跟在她娘亲身边随军,熟悉漠北的水土,不如派她照顾贤妃妹妹。”
张贵妃见皇帝半信半疑,便继续轻轻说道:“这呂昭仪年纪比我们后宫的姐妹皆长好些岁,是徐皇后时期就进宫的老人儿,老成持重,可保万无一失。至于我哥哥那儿,我自会告诉他,妹妹承受不了大漠烟尘,自请不去受苦,他也怨不得谁。”
张贵妃说话一向轻声细语,音色曼妙,娓娓道来,此刻这些话再从她口里出来,朱棣不禁觉得如观音口吐莲音。
他有点感激涕零,他没有想到,他一向如此冷落的贵妃,到了为难时刻,却是真心为他分忧。
皇帝心中情感的天平,此时默默的向贵妃张玲珑这边移了一大截,他在心里暗暗想,这次北征以后,一定要好好安抚安抚这位识大体又心细如发的贵妃娘娘。
为了投桃报李,朱棣当即扶起张贵妃道:“贵妃思虑周全。刚才贵妃提到,呂昭仪竟然是当年跟皇后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