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手忍不住抱怨道:
“看来太子也不过是个拖泥带水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这么婆婆妈妈,真是难当大任。”
“幸好老天在生了他的同时,还有咱们汉王英明一世,等着去取而代之呢。”
另一个杀手忍不住奉承道。
可是,此刻汉王朱高煦一点心情也没有,他只是焦灼的想,这个小侄儿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他想立刻撤退,赶去京城,可是又怕他刚走,朱瞻基就来了,就这样轻松的放过朱瞻基,那恐怕会是汉王一生所憾!
所以,他只能被动的,焦灼的等待着,等待那个他所盼望的敌人朱瞻基,快点出现在这个路口,快点丧失于他的刀下。
第三天,朱瞻基依然没有来。
第四天,朱瞻基依然没有来。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对呢?”
朱高煦忽然觉得事情有些失去控制了。
“天啦,这一次,千万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啊!我已经为这一天,等待了太久,筹谋了太久!”
汉王深呼吸了一口气,几乎快要哭出来:“老天啊,为了这个皇位,我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挫折,你可不要跟我再一次开玩笑啊。”
霸气而英明的汉王朱高煦,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助和害怕。
一种从心里不可名状的恐惧的感觉,席卷了汉王懂得全身。
他觉得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到底哪儿会有意外呢?
此时,汉王朱高煦做梦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在鸡鸣山的密林里苦苦等待的时候,他一心盼望的朱瞻基早已经离开南京半个月,马上就要到达北京的皇城脚下了。
原来,接到吴婳密信的朱瞻基,匆匆北返的时候,很快便猜测到汉王朱高煦会在半路上截杀他。
汉王朱高煦的惦记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朱瞻基早就料到汉王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除掉他,因此临时改变了回北京的路线。
原来,好几年前,朱棣还没有迁都,北京还不是都城,还只是被叫做“行在”的时候,朱瞻基奉命在北京替皇爷爷办事的时候,就在南京和北京之间来往过多次。
汉王只知道,南京到北京的官道,鸡鸣山是必经之路不可。
他却不知道,他的侄儿朱瞻基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打探到一条小路。
那条路虽然稍远一点,但是不引人注意。
朱瞻基这次就从这条路,很惬意的轻松进了北京。
朱瞻基一路轻松赶路,走到北京京郊一个叫做“良乡”的地方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人!
是谁呢?
原来是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途中等待的海涛。
威武雄壮的海公公一见到朱瞻基,赶紧下马。
“太子,小人奉诏而来,专程再次恭候太子了!”
朱瞻基赶紧下马,接受海涛转达的口谕。
“仁宗皇帝与五月二十九日猝死于钦安殿,宫内无主,皇位空悬,请太子火速回宫,商量继位事宜。”
朱瞻基郑重的点了点头。
朱瞻基正准备坐上高头大马,跟着海涛一起进程。
海涛忽然叫道:“太子殿下,请等一等!”
“哦,海公公,还有何指教?”
朱瞻基客气的问道。
“太子,现在这样抛头露面,我只怕宫中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阻止太子来到仁宗皇帝灵前。现在宫中暗潮涌动,敌我难分,所以,太子你最好还是乔装打扮一番。”
“海公公真是思虑周全,看来我当日真的没有看走眼。”
朱瞻基由衷的感激道,对这位看上去高大勇猛,而又心细如发的海公公感到满意极了。
于是朱瞻基在海公公的帮助下,乔装打扮成海公公手下的一名小太监,随着海涛一路顺利的进了紫禁城,于6月3日抵达北京皇城。
当朱瞻基出现在仁宗皇帝的灵前的时候,正守候在灵前,六神无主的张皇后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儿啊,你是从天上飞来的么?”张皇后抱着自己儿子那结实的肩膀,看着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半头的太子,喜极而泣。
“各位臣工,皇上突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现在太子已经回归,为了防止异动,同时也让太子师出有名,便于调度安排一切事宜,本宫提议,让太子灵前即位!”
张皇后为了怕夜长梦多,赶紧走到朱高炽的灵位前,以皇后至尊,振臂高呼。
然而,令张皇后始料未及的是,此时,响应她的除了杨荣,赛义几位一直忠于太子的元老之外,其余大臣都持观望态度。
就连杨士奇这样的老臣,都沉默不语。
“杨大学士,我知道先皇生前和你最为要好,我想,你最不愿意看到,他留下的天下再起干戈,甚至血流成河吧?”
张皇后有些尴尬,她索性走到杨士奇的面前,用恳求的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杨士奇一梗脖子,跪在张皇后面前,傲然说道:
“正因为陛下生前和老臣交好,所以老臣不可以有负于他。皇上才47岁,却英年早逝,而且到现在,对于皇上的死因,都没有一个定论,太子作为儿子,作为臣子,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弄清父皇的死因,再登基,方能心安吧。”
“杨大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皇后听出杨士奇的话,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