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汉王时代彻底终结。
英雄一世的汉王最后给后世留下了一个仓促的谜。
他的突然投降,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原因。
除了他自己。
当然还有无所不知的朱瞻基。
且说朱瞻基班师回朝,来到单桥这个地方,前面就是三叔赵王朱高燧的封地。
“朕这个三叔……到底该如何处置呢?”
朱瞻基正在一路沉吟着,忽然对面来了一对浩浩荡荡的人马。
原来是尚书陈山前来迎驾。
朱瞻基大喜过望:“陈尚书,你如何前来接驾?对了,定是母后的意思,母后真是身在后宫,却心知天下。”
“正是。太后知道汉王生性彪悍,如果皇上收服了汉王,那必然还应该趁机一举收服赵王。可是王军经过一场打仗,人困马乏,特意派微臣,前来接驾,以助陛下一臂之力。”
此时,薛禄点头赞许说道:“赵王与高煦共谋逆久矣,最好马上移兵彰德,生擒赵王,一劳永逸,否则,他日赵王再生事端,陛下又增添烦忧。”
话音未落,尚书蹇义、夏原吉一同跪下请命道:“臣附议”。
只有杨士奇叹息道:“不可,皇上刚刚登基,就一举消灭两位仅剩的皇叔,说句不好听的话,恐怕有损阴德。”
朱瞻基沉吟半晌,也叹息道:
“士奇说得对。先帝对二叔关爱有加。因为他只有这么两个兄弟。汉王自绝于天,朕不敢赦。可是赵王反形未著,朕不忍此刻剿灭他,以辜负先帝的情意。”
“走吧,恐怕现在赵王已经惊魂未定了,我们就不去他府上打扰了。”
朱瞻基终于下定决心,对尚书陈山和夏原吉等人命令道。
“皇上真是仁爱之人,心底善良,至柔至刚,令天下人感佩。”
所有随军大臣都深深叹服朱瞻基的宽容。
“好啦,难得来到山东,听说山东一带的蟋蟀河头特别大,叫声也特别响亮,而且特别善斗,这次,朕可要好好捉几只蟋蟀回去饲养。对了,杨荣呢?”
“杨兄在清点汉王的家奴们,他从汉王的家眷中带了皇上最想见的人呢。”
夏原吉忽然神秘的说道:
“记得你十岁那年,永乐爷命令我带着你在北京的行在宫学习处理政事,每天黄昏,你匆匆处理完我交办的事情,总说要去体察民勤,深入乡野,后来我才知道,你哪里是体察民勤,就是和两个小姑娘捉蟋蟀去了,吓得我都不敢跟当时的皇上说,因为我要是跟永乐爷说了,他老人家恐怕也不信呀,他那得意的皇太孙,这么沉稳上进的人,却还有这么一个爱好,谁信呢!”
“哈哈?师傅你竟然还记得,朕这些年少时的事情?朕自以为师傅当时并未察觉,没有想到,师傅却世事洞明啊。感谢师傅,虽然知道徒儿的放浪,却依然纵容。那可是朕,毕生之唯一爱好啊。”
朱瞻基忽然朝着夏原吉咧嘴一笑,口称“师傅”,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此刻的他,不再像一个皇帝,而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此时,杨荣带着吴婳在一小队先锋兵的带领下和保护下,正紧急追赶着皇帝的军队。
“吴姑娘,一会儿见了皇上,杨某已就算不辱使命了。听说皇上连赵王都没有攻打,我猜,皇上是想急着见一见他的婳儿呢。”
杨荣有些神色暧昧的望着吴婳。
“啊,真的就要见到他了么?从此,我又回到北京皇宫了么?”
吴婳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一切又这样开始了。
走了半天,忽然一小队士兵打着王旗,疾驰而来。
“杨大学士,皇上特意派人来接吴姑娘。”
前来接应的小将军一边说,一边从马车上掀开帘子,让吴婳换乘另一俩马车。
“啊,皇上这么着急啊。”
杨荣语气变得更加暧昧。
“对啊,皇上说,现在是捉蟋蟀的好时机,要和吴姑娘一路捉蟋蟀回去呢。”
小将军努力掩饰住心里的笑意,故意板着脸回答。
吴婳在新的马车上,大概走了半个下午,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皇上亲自来接你了。”
那位小将军一边低声告诉吴婳,一边迅速跳下马来,吴婳只听到一声:“参见皇上!”
接着是周围人的声音:“参见皇上。”
吴婳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忽然帘子被掀开了,一张英武俊逸的脸猛然出现在面前。
吴婳不由得出神的望着那张脸。
那张脸既有男孩的俊美,又有着男人的厚重。曾经象牙白的肤色,因为一路风尘,变得有些黝黑。
更显得那张脸轮廓分明,脸上的每一道轮廓透着岁月的冷峻;
可是一双略带女气的熟悉的桃花眼,却又写着几分顽皮和俊逸。
“婳儿,朕亲自来接你了。”
此刻朱瞻基说话的声音,有些着急,又有些顽皮。
“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瞻基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蛐蛐笼子:“朕都准备好了。婳儿,快下马来,这一路可有好多的蛐蛐呢。”
朱瞻基那张刚才还有些陌生的脸,此刻变得十分兴奋,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兴奋而变得生动起来。
吴婳赶紧被朱瞻基拉下马车来,只见面前的朱瞻基一身戎装,但是掩饰不住那头上的紫金冠,还有袍服里绣着的闪光闪闪的金龙。
“婳儿……参见皇上。”
吴婳楞了一下,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