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说得是“晟王”不是“逆贼”,是“遗孤”不是“余孽”,无形之中已经表明了立场,容慎心里有了底,便也就放心了,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说给了卢氏听。

说完,容慎还小小感叹了一下,这时候容明琮要是招之即来就好了,毕竟如果晟王之子真的在裕国公府,容明琮不可能不知道。不过容明琮身为二品大员,还是很有性格的,人家刚被撵走,怎么可能腆着脸回来呢。

“你说,圣人也有可能准备插手这件事?”叶骞这几年一直在着手调查当年晟王一案,她是知道的,许多证明晟王清白的关键性证据甚至是裕国公府有意无意巧妙放出去的,可晟王之子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瞒着叶骞的,若不然,皇后那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这么平静。

容慎点点头,“我也是猜测,阿翡同我说过以后便被召去了,圣人现在相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她发现不管是容恪还是卢氏,在听到她的问话后第一个反应都不是回答,而是反问,还是那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反问。难道她和叶翡知道这件事,有那么令人惊讶?

卢氏没再说话,她现在要好好合计一番,或许她应该进宫见皇后一面了……

“娘亲,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容慎觉得这次她可不能像跟容恪那样了,她是什么都说了,还要被当小孩子哄,什么都不告诉她。

容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听风阁的。

两个原来听风阁二道门的丫头默默地立在门口,见到容慎回来,忙不迭地将房门打开,将容慎让了进去。

屋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容慎微微怔了一下,才想起平日负责掌灯的静荷被她留在了宫里,没有跟回来,刚想回头唤一声,叫外边没眼力的小丫头进来掌了灯,熟悉的气息便环绕了上来。

那人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连带着手臂也一起圈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吐气如兰,湿湿的气息打在她耳后的皮肤上,惹得容慎一阵战栗。

容慎只觉得头皮发麻,没出息地就要软下来,还好被那人撑住,这才不至真的倒下去。

“这两个丫头原是我院子里二道门的,不大有眼力,你怎么没吩咐她们掌灯?”他刚才就摸黑坐在屋里吗?难不成是在锻炼夜视能力?

耳后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黑暗里甚至多了一丝性感的意味,“我叫她们不要掌灯的。”

还真是锻炼夜视能力啊!容慎表示我等凡人实在不能理解。

“你怎么才回来?”还是一样的低沉性感,可这句话的意思却隐隐有几分幽怨,热气不断地喷在容慎耳后,头皮到脊椎都一阵一阵的发麻,容慎有点受不了,忽然转身扑在了叶翡怀里,反手将他抱了个结实。

“阿翡,我去问娘亲了。”

她原先连晟王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确定,可今天却从卢氏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她几乎不敢相信的答案,卢氏告诉她,卢氏竟然告诉她,从小就极爱护她宠着她的二哥容恒,就是晟王的孩子。

而她真正的二哥……

“那时为娘与晟王妃几乎同时有孕,晟王妃被接出天牢的时候,为娘刚好不慎小产,既是受人之托要保全他的性命,便使出偷天换日的招数,在晟王妃临盆之后,将他接到了裕国公府。”

卢氏说得很简单,可容慎却知道想要在当时盛怒的皇帝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有谁帮助,否则,就算事情这么凑巧,也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

容慎那时候太过震惊,完全没想到,这会儿在叶翡怀里十分安心,才灵光一现想起来,晟王妃是皇后接出宫去的,那么……

这件事是皇后的意思?

“哦?她怎么说?”叶翡忽然反被她抱住,也不惊慌,从容地抽出了一只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容慎的头,耐心地问道。

“她说二哥就是晟王的孩子。”容慎声音有些低,怪不得她之前会觉得容恒和叶翡有什么地方很像,早时只是简单地以为他们是同一类人,可到了现在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有时候血缘真的是很奇妙。

叶翡也是今天才刚刚从容明琮那里得到了一样的答案,当时的心情和容慎大抵相似,不一样的是,他一直觉得容恒有些古怪,可容慎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哥哥会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容慎这一路上想了很多,想到她小时候失足落水,容恒将她救起,想起容恒对她的宠溺和不着痕迹的关心,想起上一次他认真地对她说,要从心……

容恒早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容家,早就知道自己背负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却依然对她那么好,就像亲妹妹……不,甚至比亲妹妹还要更好……

“阿翡,我有点难受。”容慎在叶翡胸前蹭了蹭眼角的泪花,声音有些颤抖,知道真相以后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容恒。以前容慎总觉得容恒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大愿意掺和府上的事情,现在想来,容恒本就没有什么理由参与进来,他在看着这一大家子人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孤独?

叶翡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容慎,给她一个放心依靠的胸膛,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好像一个安慰。

两个人在黑暗中依偎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安心又踏实的温情默默地在空气中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慎才缓过劲儿来,缓缓地


状态提示:76.知晓--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