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猝不及防间转首,与他四目相对,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往昔床榻缠绵的画面,不断浮现于她脑海,同时脸颊也开始迅速升温。

但她却强撑着淡定,撇过脸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叨扰了。”

苏凝说着站起身,退离他半步远,客气道:“叶公子早些安寝吧。”

正待转身之际,叶询却突然抬起手臂,拦下了她的去路。

倾身笑道:“诚意虽然差了点,不过看在你为我做饭烫伤手的份儿上,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一回吧。”

“叶询。”苏凝抬眼看向他,语气郑重道:“是不是非要我提醒你,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我心里只有肖正晨,你才能正经一点儿?”

她话每说一句,叶询唇角的笑意就回敛一分,最后掌握成拳,手臂缓慢地放下,眸光阴沉地看着她,半晌不语。

空气似在降温,苏凝无端感觉颈后一寒,身子几不可察地瑟了一下。

叶询抬脚将凳子重重地挪开,身姿优雅地往桌边一坐,抬眸瞥了眼苏凝:“坐下。”

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却饱含了上位者的气势,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叶询,当他端起世家弟子的架子时,苏凝才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是那么遥远。

她怔神发愣的同时,叶询再度沉了眸:“苏凝,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招工文件我随时可以拒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苏凝心底的那股怅然也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愤愤地瞪向叶询,身子却不得不乖乖地坐下。

憋着气问道:“女工名额还是十人吗?”

叶询答非所裹的手指:“先把药抹了。”

苏凝垂眸又看见桌上的小瓷瓶,犹豫了一瞬,还是解开了手上的缠布,两手互相配合着把药涂了。

叶询正在吃饭,举止斯文,细嚼慢咽,简直一身贵气逼人,再配着房中古香古色的布置,真的很有一种时空错落的感觉。

苏凝不知不觉,竟然看着叶询吃完了一顿饭。

他拿锦帕擦了擦唇角,放下,侧首看向苏凝:“女工名额已经增加至三十一人,但考核成绩还要重新计算,所以最终人员的录取名单,要到明天才能公示出来。”

三十一人?这个结果苏凝不能说满意,但也谈不上失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处境艰难,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见她半天不说话,叶询便又问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苏凝怔了一下,本想再问问他考核成绩是按什么方式计算的,但估摸了一下时间——可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这在山村里,早就是万籁俱静,灯火尽熄了。

“没有了。”苏凝摇头,从位子上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你的伤药。”

叶询没说话,只眸光平静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凝有些尴尬,把桌上的餐盘收起后,轻声道:“那你就早点休息吧,晚安。”

直到她端起餐盘离开,叶询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然而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苏凝的背影。

最后,门口的屏风隔断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叶询差点脱口而出:苏凝,你所谓的“正经”,是否就像这样——礼貌客气,若即若离?

可惜,他不同意。

老实说,遇见苏凝之前,叶询是根本不信巧合二字的。

但凡出现在他身边,并与他发生交集的人,无一不是带着某种目的,又经历了一些复杂的策划,才能走到他跟前。

叶询生命里从不缺少过客,他也任由这些人来来往往,不厌不喜。

然而苏凝例外。

如果当初,没有她放在地上的那瓶矿泉水,那么也许,他不会在出站后就选择截住她。

更不会有后来,对她一系列的试探,从怀疑,到惊叹,再到水落石出,欢喜与怅然俱在。

原来,他生命里也会有天赐的意外。

虽然,她总是在千辛万苦地躲避。

却总是——

“人算不如天算。”叶询翻开书桌上那份端放着的招工文件,目光落在其上两行标红的字上。

本次招工人数将由女工十人增加至女工三十人,另特招一名女工为我厂的策略顾问,即匿名信的写作者,其考核成绩不作为招录依据。

翌日清晨,苏凝睡到了天亮才起床,正在院子里洗脸刷牙的时候,大门被人拍得啪啪响:“家里有人吗?苏凝你在不在?”

是刘娟,竟然这么早。

苏凝嘴里含着牙膏沫来开门,吐字不清道:“来了来了!”

门栓刚一打开,就见刘娟正满脸喜意地看着苏凝:“吃饭了没?”

苏凝摇头:“还没做呢。”说完闪身让她进来,指了指院间:“你先坐石墩儿上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刘娟帮她把门又插上,并没有依言去坐,反而转首看向苏凝道:“跟你说个好消息!”

苏凝正在漱口,闻言停下,鼓着嘴看过来,等着她的后文。

“钢铁厂这回录取的女工人数增加到了三十人!”她兴奋地说完,还有手指给苏凝比了个三。

后者微怔了一会儿,感觉腮帮子鼓得酸了,才想起来把水吐了。

又用手背擦了擦唇,疑惑地看向刘娟,问道:“你确定是三十人吗?”

她记得昨晚,叶询说的明明是三十一人。

“嗯。”刘娟很用力地点头,继而解释道:“昨儿厂里的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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