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离说的时候,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重锦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又问:“什么?”

“我说你。”

重锦怔了怔,有些难以理解他的意思,“我?”

“怎么,不换?你在乎的不是钱财吗?”

“无耻!”

韩离笑了笑,半晌才道:“重姑娘,我逗你的。我要你的帕子。”他说着,只向院内的八角亭里瞧了一眼。

重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亭子的窗户大开,里面坐着十来个男子,她的哥哥堂哥们好像都在里面,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子,一群人都在看着她和韩离。

她之前竟没有发现!

“你们这是……”

“你二哥今日请了人来府里,一早就拉上我们过来这喝酒。”

重彦前两日在外头喝了酒,喝高了就向他的酒肉朋友吹嘘,说自己府里有晋地的好酒,是真的打晋地千里迢迢运过来的,他自己说得嘴馋,还勾起了别人的yù_wàng,今天就是兑现承诺的日子。

重锦有些紧张地再看了眼亭子。

“放心,他们只看得见,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韩离安慰完,又问,“你的帕子可以给我吗?”

她呆了呆,取出帕子,疑惑地问:“你要我的帕子做什么?”

韩离指了指亭子里的人,“我输了,他们让我来的。你是第一个经过这里的,我若是要不到你的帕子,就得喝一坛子酒。”

刚才重彦韩离等人行酒令,韩离运气不好,直接就抽到了罚字令,众人指派他去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要是完成不了,那就得喝完一坛酒。大家都喝得兴致高涨,也不知是谁给他出了要帕子这么个题,不论男女,要到了帕子才可免喝。其它人听了也都附和,尤其重彦叫得最欢,反正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重锦攥这帕子,犹豫了一下,不知该给不该给,姑娘家的帕子可不是能随便给人的。

韩离看出了她的犹豫,往她的帕子上瞄了一眼,竟还是七夕时她用的那一块,上面绣了丑不拉几的鸳鸯,她用它帮邵斯云擦过脸。

这一块旧帕子,她还舍不得扔呢。

他顿时心里有些不痛快,便嗤笑道:“我倒忘了,姑娘是个爱钱的人,凡事要先算一算利益的。要不这样,你这帕子我买了,你出个价吧。五十两,还是一百两?”

重锦一听这话也有些不舒服,她是爱钱,但不至用一块帕子敲/诈他,韩离把她想成什么人了。

见她默不作声,他又问:“姑娘嫌少?”

“我不是那个意思。”重锦咬了咬下唇,递过帕子,“给你。不要钱。”

韩离静默片刻,然后才接过她的帕子,“那就谢谢重姑娘了。”说完,他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你刚才说,有事要问我?”

她点点头。

韩离忽又想起什么,倾身向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酒馆里,你该不是……跟踪我?”

重锦睁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恰好在街上见到你了,就……我只是想把信给你。”

“哦。”

“明天晚上你可以到琴室去一下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在此处不便多说。”

“嗯。”正巧,他也想把大集的事告诉她,省得她乱花完了钱,到头来还要怨他。

他点点头,“明晚我把帕子还你。”

“嗯。”

“那明晚见。”

*

到了次日,韩离应沈幕的邀请,到西平马场参加马球赛。

重彦只爱喝酒,平日虽也打马球,但因为疏于练习,水平不够,向来是没资格下场的。今日韩离受邀,他也就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出门前,重彦到了重锦的屋里,叫她一道前去观看,重锦本来满脑子装着赚钱的事,不太想去,后来一想也许能见到邵斯云,脑子一热她就满怀期待地去了。

西平马场,本朝的赤红旗帜迎着风高高飘扬。

场上的两对人马均已身着赛服骑在马上,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正是准备大战之态。

当今皇帝爱打马球,所以臣子们也热衷于这项运动,像今日这样由两个王爷办的马球赛,更是世家勋贵圈子里的一大盛世。打马球既要求有强健的体魄,也得有聪明反应快的脑子,更是考验双方组织和训练的结果,如今两个王爷各有一支队伍,今日就要来个一决雌雄,谁赢了面上就会倍儿有光。

参赛者都是名门望族的子弟,等闲之辈是不能下场的,偶尔有一两个身世不出众的能参赛,那也是因为球技实在了得,能为本方取得很大优势。所以能在这马场上跑一圈,便也算是一种难得殊荣了。

重锦的正事是找邵斯云的身影,一双大眼激动地在场上扫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人。她有些失望,猜想邵斯云是因为要备考春闱,所以没有参加,她到底是白来了。

但她有些不甘心,又仔仔细细地挨个看了一遍,这一看不得了,竟在赛场上发现了韩离。

他穿着墨蓝色的窄袖锦袍,一身衣裳紧紧地包裹着身体,看起来很是挺拔健硕。

韩离这商人,也会打马球?

其实韩离并非世家出身,但因为沈幕极力向宜王推荐,所以他今天也可以下场。

北面的看台上是宜王和齐王的坐席,眼下两位王爷正坐在一起喝酒,沈宗禹等部分朝臣分坐两旁,正互相寒暄。东西两面的看台上则分别坐着世家的子弟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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