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耻也急了，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些年父皇和哥哥们谁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怎么舍得让你去陪葬！”
“呵！”尚上冷笑，她甩了尚耻的手，后退一步。“捧在手心好好养大了就为了送给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当小老婆？”
“怎么会是小老婆……”尚耻一抬头看着尚上仰着的小脸一脸倔强的样子，什么话都舍不得再说了，最后只换成一声轻叹。
皇家女儿最不幸的莫过于远嫁和亲，更何况对方是可以做自己爷爷的年纪。尚国皇室这一代不知为何皇子一个接一个出生却没有一位公主，皇帝想要女儿，皇子们也想要个妹妹。最小的九公主就在这种千呼万唤中降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说法放在小公主的身上那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可是和亲……
“唉！”尚耻又叹息了一声，“旅途劳累，先歇着吧。”
刚刚转过身子，衣角就被拉住。尚耻转过身去就看自己那个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小公主此时瘪着个嘴，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这做哥哥的心，就软了。
“我回不去了是不是？”尚上问。
尚耻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皇帝死了，我要嫁给他儿子当小老婆是不是？”尚上又问，攥着尚耻的手泄露了她的不安。
尚耻艰难地点了点头，“理当如此……”
尚上颓然松了手。
尚耻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不能护着自己妹子的憋屈感比被他五哥揍一顿还不能声张还难受！
尚上突然抬头，“他儿子是不是也是老头了？”
尚耻一愣，想了一下道：“长子四十六，幼子三十九……”
“果然都是老头！”
“……”尚耻有点无语，四十来岁正当壮年好不好？
尚上略有所思，她小声念叨着：“我这一路上念叨了不下一千遍‘他怎么不去死’，结果老皇帝真的死了！你说我要是再念叨一千遍‘他怎么不去死’，新皇帝会不会也挂了？”
尚耻很头疼。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尚耻想要教训尚上的话。“什么事？”他十分不悦地问。
“殿下！我们被鱼国的军队包围了！”
“来了多少兵马？”尚耻询问。
来人低着头急忙回道：“黑压压一大片……暂且不知具体数字……”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正色起来。
紧着着第二个报信的人也到了，“八殿下，鱼国临王来求见。”
尚耻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正色对尚上说了句“你且呆着”就急匆匆出去了。看着尚耻离开的背影，耳边是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甚至还有马鸣声。尚上太熟悉这种声音了——数量庞大的军队兵马。那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原地转了两圈，终究是不放心，拿起桌上的红纱遮了脸，不顾俩丫鬟的阻拦追了出去。
“哎呀，公主这是……”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啥也不多说了，赶紧跟出去护着。
已经是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去。似乎快要下雨，天有些阴沉。璃玄宫大门外，明明是两军对垒的阵势，两方却还要做出友好的姿态。
“不知临王这是何意？”尚耻抬着头，肃着脸。
虽说我方千余人，对方军马过万人，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可是既然是代表尚国，那么还是要硬气一些。
尚上已经追了出去，此时也不闯祸，只是站在尚耻身旁观察形势。
鱼国重重兵马之前是一匹纯白色的骏马，马上之人年纪不大，却带着天生的贵气。天气有些暗，尚上仰着头也没怎么把他的脸看清楚。只觉得英气十足，在略略发暗的天气里，整个人都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只听他说：“接到密报，贵国公主不满和亲一事，遣人对我皇下毒。”
尚上刚刚还觉得这鱼国的小临王挺英气，此时恨不得将他从马上拽下来，再踹上两脚。
第2章
鱼国皇宫一片素缟，就连红砖地面都被铺上了三层白布。尚上咂咂嘴，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怪思想：对于自己脚底有泥弄脏了这白布有点于心不忍。
到处都是小碎步疾走的人，人多，却不发出声音来，就连喘气都是偷偷的。只有各处主子们可以放声嚎啕大哭。
“你不需要多言，一切有我。”尚耻稍微放慢了脚步，等偏后一些的尚上走近，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尚上换上了一身素衣，依旧用白色的纱遮着脸。她微扬下巴，腰杆挺直，每一步走得又慢又稳。总之就是充满了一位高傲的小公主所应有的范儿。
尚耻颇有兄长范儿的话飘进尚上耳朵里，她幽幽开口：“哥哥为了妹妹幸福弄死了璋帝，妹妹心领了，只是于法不容。对方又是妹妹的夫君，这真真是让人难做。要不要包庇哥哥呢？”
尚耻脚步一顿，真想像小时候那样揍她一顿！他有些气闷地朝前走去，心里跟自己生闷气：明知道会触霉头何必自讨苦吃！他这妹妹的性子他还不清楚？
尚上一走一右的俩丫鬟十分有默契的慢了半步，只为了对视一眼。在看见对方眼中相同的无奈后终于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八卦乃女人天性，吐槽更是一大爱好。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要谨慎懂礼，那也不妨碍她们用眼神吐个槽……
虽然充满了好奇，极想打量打量这鱼国的大殿与她尚国的大殿风格有何不同，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