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苏子昂出现在江南郡城
江南郡城在街巷交错,楼阁鳞次栉比,人气丝毫不逊帝都洛都,苏子昂心中栈,推开一间房门。
“子昂哥哥回来了。”于晗头扎一对羊角辫儿扑出来,欢声笑语,她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更显眉目如画。
苏子昂弯腰将于晗抱在怀中,进入房中,对于夫人说道:“大船已定好,你们午后就走,到太华山下的华清城找常府,自会有人安顿你们。”
于夫人一阵沉默,随后问:“问清原由了吗?”
“伯父的事,在下要先查个清楚。”苏子昂伸手递出两块金锭,道:“这是吴侯爷送的,伯母你留着用。”侯府管家送出二十两黄金,反令苏子昂更怀疑于员外暴亡背后存在冤屈,念及于婉昔日殷殷情意,他决意查清真相。
于夫没有客套,立刻收下金锭,神色忐忑,说:“苏将军,华清城对我娘仨来说,人地两生,事事需仰仗你周全。”她口气迟疑,片刻后又说:“如今先夫和婉儿已逝,晗儿和虎子年幼”
苏子昂理解于夫人的担扰,吴侯世袭侯爷,富甲一方,又有风雷剑宗两名剑修保护,他就是石牛县的天,天气阴晴,那要看他的心情。
于夫人见苏子昂沉默,叹了口气,索性说开:“侯府养有数百名府兵,个个粗鲁凶悍,曾经打死好多乡民了。”她话中含意明确,为了晗儿和虎子未来,为了苏子昂安全,不想再追查于正江死因。
苏子昂默然良久,决然道:“于师姐若在世,知道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定不会弃之不顾,苏某绝不会让于师姐死不瞑目!”
“江宁侯府人多势大,苏将军在石牛县可有帮手?”
苏子昂道:“有。”
“苏将军。”于夫人略为安心,问:“你方才你说到了华清城会有人照顾我娘仨,这人叫什么名字?”
“青瑶。”
当日下午。
于夫人母子三人乘上了一艘大帆船。
碧波中秋帆渐远,最后在天水尽头消失,苏子昂在岸边默默出神,于夫人惧怕江宁侯府百余名彪悍家兵,在他眼中不算个事儿。
他主要顾及两名风雷剑修的存在。
风雷剑宗号称古夏王朝第一剑宗,剑修习大杀戮剑道,以战养剑,却派两名元婴剑修保护一名县侯府邸,足见对江宁侯重视,而且风雷剑宗后面还有古夏太子身影存在。
在石牛县,苏子昂只是一只萤火虫,江宁侯府则是一个大火堆,但于婉在苏子昂心目中太重要,纵是飞蛾扑火,他也要弄清于父去世始末黑白。
“婉儿你对我那么好,如今于府蒙难,苏某绝不会袖手旁观。”苏子昂打字主意,随后一掐剑诀,颂咒道:“雪宸剑,疾!”
咒语声中,空中气波一颤。
一柄灵剑从虚空中幻化飞出,光芒灿烂,象一名顽皮孩童,托起苏子昂向石牛县呼啸飞去
杜鹃阁,乃石牛县第一大青楼。
阁中姑娘一个个青春俏丽,能唱会舞,客人来杜鹃阁听一支曲儿,要比普通青楼高出十倍价钱。
晚暮时分。
侯府管家在杜鹃阁出现,阁中红牌姑娘绿珠儿是侯府管家老相好,两人多日未见,他憋了一肚子欲火,一路奔到绿珠儿房门外。
铮
一阵琵琶曲声从房内传出,曲声铿锵,充满杀伐激烈之意。
“十面埋伏?这小娘们又在取悦野男人。”侯府管家略通音律,肚中醋气勃发,猛一把推开房门,迎面却见绿珠儿目光惶恐,正向他不停摇头。
“有野男人了,不欢迎我来?”
“欢迎,欢迎。”一名青年男子口音替绿珠儿应答一声,一股力量倏地涌来,将侯府管家拖进房中,身后房门“啪”的关上。
侯府管家一肚子酸水,气呼呼的定晴一看,房中除了绿珠儿,还有一名白衣公子,甚是面熟,对方笑意如春,气宇轩昂,亲切询问:“绿珠儿姑娘方才弹的曲名叫甚?”
“十面埋伏。”侯府管家顺口答道,灵光一闪,也笑道:“我记起来了,你是苏将军,真是缘分啊,咱俩竟是同好。”稍顷,他看清一边绿珠儿眼神惶恐,正向他挤眉弄眼,顿时脸色大变,惊叫:“十面埋伏?苏将军你要做什么?”
“我想问清一件事。”苏子昂抬手一拍,房中气波扭曲,灵力如练,将侯府管家全身禁锢。
一个时辰后。
江边一处悬崖上,山石狰狞,秋风如刀,崖下碧水幽深,江波拍石,时时透上一股冰冷的寒气。
侯府管家和绿珠儿象两只小老鼠,被串在两根树枝上,探出悬崖外,颤颤悠悠,身下千丈悬崖象个妖兽大嘴,正在等着吃人。
树枝另一段,却被苏子昂踩在脚下。
“这叫大缸泡老鼠,是洛都一名老偷儿郑七指教给本将军的,他用来审私自藏钱的小偷儿。”苏子昂声音冷冽,慢悠悠的似浑不在意,说:“这儿找不到大缸,有句话我只问一次,若说错了话,来个大江泡老鼠。”
他掐诀一指。
雪宸剑从虚空中幻化飞出,一剑将悬崖连一块山石斩落,山石一路翻翻滚滚,声势惊人,良久才跌到崖底。
“老娘不想死,死鬼你快说实话呀,呜呜”绿珠儿探身崖外,看的清清楚楚,立刻大声哭嚎,侯府管家目光闪烁,却并没立刻应声。
“于员外怎么死的?”苏子昂声音冰冷,说着将脚抬了一抬,树枝前面两个人猛然一沉,好似便要坠入江中。